暗河湍流裹挟着水晶碎片奔涌而去,星野踉跄着扶住岩壁。
沈清撕下衣襟为他包扎手臂伤。
陆曜举着火把凑近岩壁,突然倒吸冷气:“你们看这些壁画!“
斑驳彩绘中,戴银项圈的少年正在主持祭祀。
当他举起青铜铃刀时,壁画突然转为血腥场景——同样的少年被铁链锁在祭坛,心口插着铃刀。
“四十年前黑苗内乱“萧煜抚过刻在角落的苗文,“叛徒癸巳窃取祭祀权杖,被老祭司诛杀在矿洞。“
矿洞深处突然传来机括转动声。
陆曜正要探查,整条矿脉突然剧烈震颤,硫磺气息扑面而来。
“快走!“沈清拽着星野往外冲,“癸卯引爆了矿道!“
众人刚逃出洞口,身后山体轰然塌陷。
烟尘中传来战马嘶鸣,东乌铁骑的玄色旌旗刺破晨雾。
“缴械不杀!“
为首的将领举起强弩,箭簇寒光映出沈清苍白的脸。
她忽然注意到对方铠甲缝隙露出的皮肤布满红疹——正是硫磺中毒的征兆。
“陆曜,雄黄粉!“
少年会意扬手,黄色粉末随山风飘向敌阵。
东乌战马顿时惊惶嘶鸣,士兵们抓挠着脖颈栽下马背。
“往黑水河退!“
贺春劈落两支流矢,“对岸有接应!“
渡河时星野突然挣脱沈清的手。
少年立在船头解开项圈,精铁锻造的银环在阳光下泛起冷光:“这项圈内侧刻着落鹰峡布防图,他们真正的粮道在“
箭雨破空而至。
星野话音戛然而止,怔怔望着穿透胸口的弩箭。
沈清疯了一般扑过去,却发现箭头卡在项圈内侧的暗格。
“假的?“陆曜掰开机关,里面掉出半枚虎符。
对岸忽然响起号角。
萧家军的赤旗漫山遍野,萧煜一马当先冲散东乌骑兵。
“我夫人,来迟了。“
“星野呢?“沈清突然发现少年不见了。
贺春指着河心小舟。
星野正将虎符按进船板凹槽,机关启动的瞬间,整条黑水河竟开始改道!
潜伏在水下的东乌战船来不及转向,纷纷撞上暗礁。
“这才是真正的矿脉图。“
阿芷举起浸湿的羊皮卷,墨迹晕染出蜿蜒山脉。
“星野,快按动船板凹槽!”
星野点了点头,手指深深抠进船板凹槽。
虎符与机关咬合的瞬间,整条黑水河发出巨龙翻身般的轰鸣。
沈清抓住船舷才没被掀翻,她看见上游石崖突然崩塌,混着硫磺矿的巨石轰然坠入河道。
“河道改了!“陆曜指着远处惊呼。
浑浊的河水裹挟着巨石改道北流,正在渡河的东乌战船猝不及防。
首船桅杆“咔嚓“折断在突起的礁石上,后面三艘战船接连追尾。
身着皮甲的东乌水军像下锅的饺子般扑通落水,转眼被湍流卷走。
“矿脉图是假的?“贺春的双手颤抖。
阿芷咳嗽着展开湿透的羊皮卷,浸染的血迹在河风中凝固成新的纹路:“真图要靠人血显形当年老祭司用我的血“
对岸突然传来尖锐的骨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