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这一切的流岚心情略微有些复杂。
“可惜了……没能知道他的新名字。”
看着日志上那被模糊掉的名字，流岚心中隐约有一种预感。
或许在将来，还有机会再见到他。
“照这么说，这个仪式场其实已经废弃了？”
在边上听了半天的关虹询问道。
“说废弃的话其实不太准确，毕竟它还在运作之中，只能说它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吧。”陆鸣耸了耸肩说道。
与此同时，负责在营地内搜查的陈默，找到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东西。
“嘿……我好像知道仪式场在哪里了。”
陈默的呼喊声将其他三人吸引了过去。
当看着疑似粪坑的黑色土洞边上的地下通道时，在场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你确定这地下是仪式场，而不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流岚嘴角微微抽动。
虽然那“粪坑”看上去许久没有人用过，已经彻底风干了，甚至连丝毫原本该有的味道都闻不到，但是就心而论，只要不是有什么怪癖，正常人都不太会想往跟它有所关联的地方去钻。
“呃，这个我还真保证不了。”
陈默挠了挠头，她脚边正是她刚才触发的机关。
虽然不算特别隐蔽，但是如果没有通过咒能感应之类的方式，还真没办法发现。
“如果反问道。
这不纯粹是在脱裤子放屁吗？
再说了，整个地下巢穴，估计也就那个叫“德伦”的一个人。
不，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甚至也不能算作是人。
等等……既然如此，他真的用得着拉屎吗？
陈默的思维突然跑偏，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移到了“粪坑”上面。
所以那里面原本装的究竟是什么……
“应该是仪式场，先下去看看吧。”
陆鸣的话打断了陈默的好奇心。
没人知道这座地牢截留的到底是哪个时间节点，也许距离“德伦”的离开已经过去了好几个世纪，不管那里面原本装的是什么，除了他自己之外，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了。
相较于其他人的不确定，陆鸣此时心里已经有了一种很强烈的预感。
这个地下通道，应该就是仪式场所在。
找到这里比他预想中的要简单、
陆鸣背脊的皮肤上开始不受控制地分泌出一滴滴汗水，并非是出于紧张，而是兴奋，是对知识的渴望。
不出意外的话，他马上就要亲眼见到一座高阶仪式残留下来的仪式场，而且还是持续运作的那一种。
这对他这种仪式学者的吸引力，丝毫不亚于龙国人对种田的执着。
通道内并没有火与光，与之相反，里面充满了深不见底的黑暗与未知，就如同整座地下巢穴一般。
不过这对有着夜视能力的陆鸣来说，并不妨碍他的前进。
他还连忙阻止了想要照明的流岚。
“别……我自己下去看看就好了，你们还是留在上面吧。”
一方面是出于安全考虑，陆鸣好歹有“死亡豁免权”。
另一方面，则是担心流岚等人会不小心影响到仪式的现场。
如果是普通人，想要对仪式场造成影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是对于掌握着超凡力量的职业者来说，任何举动和身上所携带的能被超凡领域所定义的“要素”，都有一定概率会跟仪式场产生共鸣。
普通程度的共鸣并不会破坏仪式本身，毕竟仪式还不至于那么脆弱。
不过这种共鸣有可能会模糊掉仪式场上面原本残留的痕迹，包括但不限于原版仪式中所使用的仪轨、祷文、祭品遗骸等仪式的重要材料。
想要逆向推理出仪式，就必须尽可能地保留仪式完成后的现场。
尤其是越高阶的仪式师，他们对于仪式都有着不同的个人理解，在举行仪式时留下的属于个人特性的痕迹就会越明显。
因此，对于一些高阶仪式师来说，如果想要隐藏自己布置过某个仪式的消息，还必须得保证善后工作的有效完成。
不然就很有可能被某个同行，从仪式的残留信息中认出来。
“行，那你注意安全。”
流岚点了点头，停住了向下的脚步。
陆鸣的提议相当合理，整个团队中就只有他一个仪式师，其他人下去除了在边上干看着，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忙。
而且从风险的角度考虑，万一陆鸣的感觉是错的，通道，要是被一网打尽，估计能成这个时代最大的乐子事件。
“那个日志封面上提到的话，真的不用管吗？”
看着陆鸣彻底被地下通道吞没的身影，关虹有些犹豫地问道。
流岚摇了摇头：“无论从哪个层面考虑，探索这个仪式都是很有必要的……像这种能够亲眼看见一座还在运作状态的高阶仪式场的机会，实在太难得了。”
毕竟那些能够稳定布置高阶仪式的大仪式师们，都会习惯性地抹除或者回收自己仪式完成后的残留。
高阶仪式的学习条件不仅苛刻，而且不存在任何的速成途径。
哪怕是司辰，也无法强行给自己的信徒灌输有关高阶仪式的知识，倒不是因为办不到，而是那样做没有任何意义。
无论是仪式还是魔法，亦或者是其他的超凡技艺，只要踏入了“高阶”的领域，理解过程往往比知晓结论更为重要。
尤其很多知识，当得知答案的那一刻，就会彻底失去理解过程的机会——这可不比做考试题。
在超凡领域，“推导”这个行为本身就具备力量。
有些事情即便是知道了结果，如果缺乏中间最为关键的过程，一切都会化作虚无。
因为这个世界真的存在“世界线”，当“结局”被知道的那一刻，它或许就会转变为“过程”。
同样的，有些相同性质的事情，如果发生在不同的时间，它们所造成的影响，很有可能天差地别。
例如“第一次接触高阶仪式”这件事。
在陆鸣小队原本的计划中，这件事本该是不存在的。
然而，在多重因素的影响下，陆鸣提前接触到了一些他不该接触到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