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伯招了他过来坐下,笑道:“小姐待我们一向仁厚,只是以前小姐被人看着,动弹不得,才过得贫苦罢了。如今小姐无所顾忌了,待我和你母亲都极好。”
听着这话严汇寂也算是心里舒坦了一些。以前他每每见到父亲都是穿着破旧的衣衫,连他说要过来过年父亲也是拒绝的。只因说他们是伺候着小姐,他过来不方便。
虽说能够理解父母的忠心,但这么些年他们一家三口从未团聚过,他心里虽不至于对这个小姐有什么不满,但心里对千云兮终不像他的父母那般尽心。
如今见到那小姐得了富贵,对他父母也是多有眷顾他心里才释然了,到底这个小姐也没有忘了他父母的忠心。
见着严汇寂还有些冷,严伯便对他道:“冬日里冷着,你刚赶了路,过去火炉旁暖着去。”说着便将严汇寂推了过去。
严伯现在是这院子里的大管家,吃穿用度自然是要好一些。这屋子里的银屑炭,只要他还在这院子里也都是一直烧着的。
若是这屋子里的炭火要埋,也总要等到他离了院子去了纪家,为防屋里走水,小厮才会过来将火埋好维持屋里的暖意。
所以虽然严伯方才去了一趟千云兮那边,这会儿这屋子里也是暖烘烘的。
严汇寂看着自己一身衣衫都是冷冷的,便也笑着去了。
到底去火炉旁站着也不耽误他们父子两人说话,便也在火炉旁边乖乖的暖着身子。
严伯看着已是要弱冠了的儿子,心中有些感慨。
这些年来他们一直照看着小姐,竟是一晃他的儿子就要及冠了,想想也是他对不住他了。
看着他一身风尘仆仆,便关怀的问道:“这次你是如何进京的,我写给你的信什么时候收到的?”
严汇寂回过头来,『露』出一个纯粹的笑容。
“那人急着回京城,送得及时,早早便收到父亲写给我的信了,收拾好东西便就过来了。”说着搓了搓手让手上更暖和了一些。
过了一会儿,又道:“这次进京是和一个经商的朋友一起过来的,只是前段日子下了一场大雪封了路,在路上耽误了些日子。”
见着严汇寂说起这些事轻描淡写的样子,严伯却是心里不痛快。
严伯早年也是到处奔波的人,自然知道旅途艰辛。越是看着他淡然无谓的样子,心里反倒越是不舒坦。
叹了一声,严伯道:“你这孩子就是报喜不报忧,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也不知这『性』子是随了谁。”
看着父亲又是摇头,严汇寂不在意的笑道:“这有什么,这些年我一个人在外头也要自己会打点生活才是。”
见着严伯还是愁眉不展,严汇寂半开玩笑的道:“而且我这『性』子也是随了您,跟您年轻的时候一样四处奔波。”
看着他这般说,严伯才『露』出些笑意。
“我年轻的时候可不像你这样,你这混小子整日的不干正事,就知道和你那些狐朋狗友到处胡闹。”
话这般说着,严伯脸上却是显出少有的真诚的笑。
俗话说:知女莫若母,知子莫若父。他的儿子他最是了解,他家汇寂向来就是个有主见的,用不着他和婆子『操』心。他真心相待的朋友也全然不是他嘴上说的那样,都是些真正值得一交的忠义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