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没有他动作的余地,谢岐说完了事,就挥手让他退下了。
谢琰和默不作声应是,转头出去时轻轻带上了门。他看了一眼隐蔽的天空,辛城站在院门外提着灯等着他,见公子出来,脸上浮上了笑意赶紧迎了上去。
年少时都是谢姒和他一起提着灯等他的,光阴如梭,现在等他的就只有辛城一人了。
还来不及感动,然后他就听到:
【公子可算是出来了,侯爷可真会折腾人,大晚上的不睡觉,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吗?赶紧把公子送回去就可以回去了,阿母和阿喜还在家里等着呢。今天晚上没用膳,可太饿了,锅里应该还留着蒸得热乎的鳜鱼……】
谢琰和:有的时候就真的挺想杀人的……
“你回去吧,这里不用你了。”谢琰和接过灯,淡淡的道。
辛城老实告退,面上别无表情,但是谢琰和能听到他内心的喜不自胜。
【公子的院子离这可远了,但是这里离外院近啊,穿过前面那条道,拐个弯很快就到了,想不到还能提前回去……】
院子里是空荡清冷,他一向不喜欢留人,侍从将屋子收拾好就退下了。
谢琰和也没用膳,胃里有些空荡冰冷,就像这个冷漠的房间一样。他突然想到了辛城说的蒸鳜鱼,有些胃口,却又很快放弃了。今日天色已经很晚了,厨子也都休息了,不是用膳的时候。况且即便用膳,也是他一个人吃,热得也很快吃成冷得了。
于是便作罢了,沐浴休息。
***
谢姒宫中可是灯火通明,宫人们重新备了膳,还有新开坛的陈酿。殷星无说是要给姐姐赔罪,奉上来的酒自然也是顶级好的。
寝殿空旷,宫人都退下了,只剩下陛下和贵妃两人。
谢姒身上依旧穿着那一身薄纱轻装,靠在软榻上,纤细的玉指捏着酒盏,面上很快就复上了一层薄红。
殷星无就坐在对座陪着她,宫人不在,他便代替宫人给她夹菜盛汤。他分明披着一袭帝王的衣袍,但是做这些事的时候却不显违和感,反而有种理所应当的感觉。
理所应当的给她布膳赔罪,理所应当的拿出各种好酒陪她玩,私库的钥匙都是她的,高不高兴了都进去看一看,里面的东西不喜欢就扔了,开心了就拿出去赏人,或者砸水里听个响。
“姐姐还喝吗?”殷星无唇角带笑,一向对人凶戾的漆黑桃花眸笑眯眯的看着她。
谢姒一向不喜欢在人前醉倒,都说喝酒误事,她又是个心思重的。向来是三分醉意装作个七分,摇摇头,撑着额角就要睡去。
殷星无是知道她喜欢如此的,但是也只作不知,醉酒伤身,小酌怡情,姐姐这样挺好的。他起身,让人备了热水,手指修长骨形漂亮的手拿了巾帕在水里打湿了,拧干,然后来到软榻边动作温柔细心的替阿姒擦脸。
谢姒没有动,仰着脑袋闭着眼睛任由他用温热潮湿的毛巾在她脸上擦拭,带走让人头晕的酒气。
殷星无擦完了脸,接着重新洗了帕子给她擦手,动作耐心没有丝毫不耐。姐姐的手很软,葱白如玉宛若凝脂,他怎么也擦不够。
等擦完了手,他继续去解下那一层薄纱领子,动作十分利落,姐姐好乖啊,一动不动的。
他很快就解到最后一层了,不由低头亲了亲姐姐因酒意泛红的脸。
就在这时,一个药瓶从谢姒腰间骨碌碌滚落。谢姒一下惊醒擡起头来,看到小暴君疑惑的捡起了药瓶,被酒意醉倒的脑子缓慢的缓过神来,想起来忘记把这么个脏东西扔掉了。
见殷星无面露不解,她摆摆手:“是哥哥带进宫的补药,那些方士炼出来的东西不能吃,那些人惯会哄骗他,我作为妹妹的也不好说什么,这药陛下还是扔了吧。”
他父皇就是死于丹毒,谢姒这么说,他自然就不会好奇追问了,面露嫌恶之色,将手里的东西扔了。想不到谢琰和还对这个感兴趣,他害他自己也就罢了,拿到宫里来,定是对阿姒没怀好心。
从某种方面来说,他说的也没错。谢琰和确实没怀好心,只不过和他想的不一样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