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身为师长,却不能冷眼旁观,自然是要过来瞧一瞧的。
孟家——
燕七带了消息回来,瞧见主子又坐在桌案前,凝着神写着什么东西。
主子这两日变得奇怪的紧,原本可以稳住些来的事,却做得这样匆忙。赵家的那些罪证,还不足以将其连根拔除,如今不是动手的最好时机。
孟澂莲瞧见人进来,也未擡眸,手上没停歇将信笺的最后一笔画完,道:“太傅可回来来了?”
“未曾。”燕七恭敬道,“今日本是有几分风险的,但是太傅大人去了,此事必不会有什么差错。”
闻言,孟澂莲才擡了头,他着着一身素色的宽袍,青丝用玉簪绾着。眉若墨染,眼底却一片暗色,唇上也没有什么血丝。
自那日梦后,他心底虽知阿鲤心里没有季干川半分,却还是觉得异样,连带着梦见和阿鲤……都不能叫他压下那份异样。
后面这几日,他夜夜开始梦魇。
梦里的那个他明知道阿鲤心有所属,却一面痛苦,一面去掠夺。
他克制着,甚至这几日刻意去避开了沈知鲤,甚至不再稳中求胜,加快了动作,不去想沈知鲤。
却直到昨夜,他又恍惚入梦魇,这一次的梦很漫长,漫长到像是真的一般。
在梦里,阿鲤对季干川一往情深,却真心屡屡被糟践。但是她却不改他意,执着至极。
甚至于,因为季干川而和自己反目。
他尤记得梦里阿鲤那冰冷带着恨意的视线,就那样冷硬的看过来,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她将自己拒之门外,却甘愿为了季干川去死。
甚至于,不给他机会阻拦分毫。
那场景尤其的清楚,他眼见着阿鲤惊惶的替季干川挡了一箭,两人相拥着坠入湖中。
那如同潮水般涌上来的沉闷感几乎将他淹没,宛如心脏被扼住。次次都从梦里惊醒,就算是他向来不信这些鬼神之说,也觉得有些不对了。
但是,他相信沈知鲤。
既然她说不喜季干川,那定是不喜的。
燕七却不知道这些事,只是叭叭说着得到的消息:“这些日子朝中几位大人步步紧逼,郯王还以为是季干川作祟,如今赵家一倒塌他怕是要狗急跳墙了。季干川倒是闲得很,甚至还邀了沈大小姐去游湖……”
讲到这个他声音戛然而止,差点忘了,主子对沈大小姐不太一般,这话简直是在往人尾巴上踩。
他一顿,瞧瞧的打量了眼主子,却见其没有什么反应。这才略微放心来了些,沈大小姐都已经定亲了,主子就算再有什么想法也应该打消了,没瞧见这几日已经不肯去见沈大小姐了吗?
于是顿了一下,他又开始紧接着道:“属下觉得此事有些不对,咱们的人跟着瞧见季干川身边竟没有带什么侍卫。定是不想被人跟着打扰了携美同游的雅兴,这可是个好机会,若是郯王的人知晓必然安耐不住……”
“游湖?”孟澂莲顿住,擡眸望向他,漆眸如水深沉。
燕七心中不明所以,肯定的应了声是,就见主子冷漠了扔了笔,径自出了门。路过他身侧时候,衣袂微飘带起了一阵冷风。
***
沈知鲤坐在船头漫不经心的拨弄着湖水,看着周围已经谢掉的荷花只剩下了一颗颗已经有些干扁的莲蓬,心里思忖着季干川到底要做什么。
今日,季干川心情好像很不错的样子,眉目带笑,分毫不见上次恼怒的模样。沈知鲤不好拒绝,就跟着过来了,上次自己也没说什么就将人气成那样,这次出来就当是赔罪了,希望他不要记仇。
此刻的沈知鲤还不知道,因为她这一世的划水加上读心术,季干川已经快疯了。这湖周围飘荡的船只,看似是普通的渔船,实则都是伪装的刺客。
季干川漆黑略微卑微的视线落在少女脸上,奢求又疯狂。少女正拖着腮,百无聊奈的样子,袖子滑下,露出一截纤细的皓腕。
她宁愿看着水里零星的鱼,也不愿意多瞧他一眼。
他按捺下,不急,很快阿鲤就会重新看到自己。
沈知鲤感受到了一阵寒意,突然有些不安起来。
她琢磨着道:“殿下,要不咱们还是先上岸吧,我有些冷了……”
季干川看到前方就要到达的岩壁,眼底压抑着疯狂,他将自己的外袍给少女披上,声音异常温和:“再等一会,就一会……”
外袍披在身上却丝毫没有暖意,沈知鲤终于察觉出季干川态度的不对起来,她心里有些惊恐:
【不会是因为上次得罪了他,季干川要杀我灭口吧?】
季干川神色一颤,手指蓦然捏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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