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说皇帝真的恨沈衔青又不尽然,他总是以一种别扭或说是想吸引沈衔青视线的态度,去做事情。
直到他明白沈衔青的的确确不喜欢皇宫,不喜欢权利更是因为先皇,强行把他留在宫中,对他不会有一个好颜色。那一股绷紧的心弦彻底崩塌,不复以往。
他憎恶沈衔青,憎恶夺走沈衔青目光的北疆。
这才做出那个决定。
徐月见抿了下唇,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沈衔青抱着徐月见,头埋进他的脖颈之中。
屋内很安静,金色八角笼里的香烟缓缓升起,在温暖的室内消散开,朦朦胧胧地盖在这一层名为‘怅惘’的情绪上。
良久,沈衔青从徐月见的脖颈间擡起头来,许是今晚各种情绪混杂在一起,他觉得有些无力。
他伸出手指放在徐月见的脸上,轻轻地滑动着,勾勒出眼前人的面容。
沈衔青用额头抵着徐月见的额间,用轻到难以听见的声音说:“徐月见,别离开我。”
“我只有你了。”
徐月见闻言,擡头瞧着沈衔青眼中的氤氲,心中狠狠揪了起来。
徐月见的高热在第二天退了下来,温度回归到了正常的地步,却迟迟没有醒来。
太医把了几次脉搏,与其余几人确认过好几次,一致认为人是活着的。但为什么醒不过来,却没有定论。
察觉到沈衔青的视线,领头的太医有些不安,后脊背的汗液润湿了衣衫。在心中定了好几瞬,这才走上前拱手道:“王爷,应当是王妃的身子虚弱,一下高热和中毒,触发了身体的保护,这才迟迟没有醒来。”
“近些日子熬些将养的药下去,不日应该会醒。”
这话说得跟没说一样,太医也不敢担保,或者说没人敢担保。
沈衔青的目光落在徐月见身上,他原本高热发红的脸颊,现在已经退了下来,变成了健康的红润。眼睫低垂,呼吸匀称,安安静静地躺在床榻上,乖巧得不像话。
徐月见很爱睡觉,却也爱闹腾。若是真让他一直睡下去,这人怕是也要不高兴的。
想到此,沈衔青眼底滑过些笑意,但这一抹笑意很快消失。
“王爷。”青石瞧着沈衔青面色不大对,急急出声。
“无事。”沈衔青只觉得自己体内有一股血液在翻腾,他按住胸口,擡手说。
“叫蓝寅来书房。”
青石只在一瞬间,就明白了沈衔青的意思。
他一激灵,赶紧出去。
蓝寅得到消息时,还有些诧异,但转瞬也明了了沈衔青的动机。他很快找出要用的东西,跟着青石擡脚出去。
一到门口,就看见齐起倚靠在木栏杆边,约莫是瞧他来,身子微微摆正了些。
“你不是身子还没好舒坦?”
“王爷传唤,哪有不去的道理。”蓝寅似乎就等着这一刻,一向忧郁的眼睛里满是光亮,配着那一头白色长发,还颇有些天真的意味。
齐起闻言撇了撇嘴,看见青石行了礼后,不自觉地跟在两个人后边。
“你跟着作甚?”蓝寅不明白,歪头脑袋问。
“切,谁愿意跟着你。”齐起立刻炸毛,语气里不乐意,眼睛却一错不错地落在蓝寅身上,“还不是王爷说要我看护你,不然你以为我想跟着你不成?”
说着到,齐起又忍不住吐槽道,“还说是什么圣子呢,这破身子来了京都后,就没好过。”
蓝寅已经习惯了齐起这副口是心非的样子,但他这么一听还是有些恼火。他看了眼齐起,擡手捏了个诀。下一瞬,齐起便不小心踩到一个瓜果皮,就要滑到在地时,对方竟然拉着他的手靠在他身上以防摔跤。
身上滚烫的气息袭来,蓝寅愣了瞬,一下把人推开,冷着脸不说话。
齐起也觉得尴尬,双手擡着放开。
看着两个人如此,青石挑了下眉,很新奇地看着齐起。
后面倒是正常,没有任何纰漏也不吵架,估摸着也觉得不对,一行人相安无事地走到府邸里。
青石带着蓝寅来到书房门口,便不进去。
蓝寅明了地推开门,看见沈衔青背手站在床前,看着窗外。
大禹通鬼神,能看清人的悲喜。
他看着沈衔青,发觉与上次不一样,此刻眼前这人的身上笼罩着一股悲伤的气味。
“王爷。”蓝寅叫了声。
沈衔青听到动静,好似才从自己的世界中回过神来。
“孤有一事相问,徐月见可是已经离开?”
沈衔青相信蓝寅是个聪明人,能明白他的意思。
过了一盏茶工夫,蓝寅果然拿出一个东西,将自己的指尖割破后点上,那东西发出金光,转瞬又消失。
蓝寅闭着眼,没有立刻答话。
沈衔青心底的疑云越发大了起来,手掌不由捏在一起。
如果说徐月见确实已经离开,现在留给他的不过是一具身体。虽然是温热,但不复之前的情态。
想到此,他浑身一颤,胸口像是有一股火在四处乱窜。就在他想往下压时,喉间一股腥甜涌上来,他迅速拿出帕子捂住。
猩红的血液滞留在白色帕子上,沈衔青眸子一变,十分淡然地折起来,森冷的声音响起。
“不必犹豫,直说无妨。”
来晚了,刚写完(松口气),今天睡了一天嘿嘿,赶紧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