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心弦和晚霞
人活在世上，什么时候都会发生变数，在川流不息中的每寸光阴都蕴藏着未知。可在学生时代，考试就像是时间节点，永远如约而至。
教室窗帘半掩，带来几分的安静和早秋的凉意。
考场里一阵沙沙声，有人还趁这最后的时间挣扎几行，有人干脆把笔全理好，托着下巴等待命运的审判。
温故把桌上的清凉的矿泉水瓶拧开，咕咚了两口后才满意地搁下。
铃声骤响，一切都戛然而止。
“班长班长——你的数学卷子借我!”坐在同一个考场的课代表直接飞奔而来，日常拿温故的试卷对答案。
温故才刚把笔袋丢进包里，桌上卷子一下就被褥走了。
“先放你那儿吧。”温故已经把包理好了，却没有着急走，考场里的人已经就跟瞬移似的已经闪没一大半了，他却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门口。
课代表咦了声，“你不去食堂吗？”
“去的，不过我得先去趟办公室，会迟点。”温故的视线从门那边移回来，把包单肩拎上。
课代表也忍不住朝门口看，但那分明空荡荡的没有人，觉得有些奇怪，“班长，你是做什么坏事了不想去吗？没有关系的，老师不会拿你怎么样。”
“你想什么呢？”温故摇头朝他笑了下，表情有点惆怅，“我只是......好像被放鸽子了。”
说罢，他就转身出了教室，留下课代表一人在风中凌乱。
“放……鸽子”课代表全脸懵逼，有点被吓到，“铁树啥时候开的花？不对不对，重点是哪个女生居然要放班长的鸽子？”
他立马抓着试卷拎起包，飞去食堂要找陈哲彻问个清楚。
可惜，放温故鸽子的根本不是什么女生。
今早他和林止醒一起来学校的时候，刚好撞见来上班的仇千结，让他俩中午有空的时候结伴来趟办公室。
林止醒嫌温故理东西慢条斯理，让温故在考场等他，然后再一块儿过去，反正两人考场就在两隔壁，先去完再到食堂吃饭。
但等了好久人都没来。
温故凑到隔壁7班考场看了眼，发现教室里不光没有人影，连鬼影都没有，只留下风扇悬在天花板上，凭借着惯性，寂寞空虚地做着自转。
于是他一个人上楼，去到办公室门口。
其实温故倒也无所谓，因为林止醒原本就是独来独往的性格，仇千结又不像陈主任那样按头营业，他自然会选择一个人走，省的麻烦。
“不过他是不是对我有误解啊，我理东西分明快的很，一点也不麻烦。”温故长叹了口气。
虽然他不是那种会胡思乱想一把事情的人，毕竟如果换成语文课代表在这儿，估计这时候会从开学复盘到现在自己有没有做过什么错事，但他心里还是有点小郁闷。
仇千结正在改作业，桌上泡着一杯香浓的拿铁，弥漫了整张办公桌，温故朝她喊报告后走进。
“这次怎么只有一个人啦？”她忽然说。
温故总觉得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但也没深入去思考，如实回答，“林止醒人不见了，我也不知道他了去哪儿。”
“他没跟你讲吗？”仇千结下意识问，“我看你们总待在一块儿，应该很熟吧。”
温故心里忽然咯噔了下，片刻后他摇了下头，心情变得有些复杂。
他和林止醒，也不知道能不能用熟来形容。
全段都知道温故和林止醒是死对头，两人第一次见面就互看不顺眼打了架，培优班的座位现在还是分开的，在运动会项目都杠上了，而且经常互虐考试的速度。
虽然经历了一些事情后，关系确实缓和了不少，已经从死对头变成了对手，在别人看来，他和林止醒每天一起上学，讨论题目，总是待在一块儿互呛，被陈哲彻那帮人拽着吃饭，好像确实很熟。
但温故知道，这些都只是因为两人不愿意被陈百岁惩罚牵手跑步而已，这个“熟”是有时间限制的。
期中考成绩一出，也就到此为止了。
特别好，求之不得呢！温故对自己说。
“那你等下见到他，让他来找我。”仇千结见状也就开始了讲正事儿，“老师这次是想聊聊讲学科竞赛的事。”
温故的表情忽然变了。
“等11、12月份就有场生物省赛，平时我们A+班上课都是按这个标准来的，到时候大家都会参加，老师看你理科很有天赋，所以想给你点小压力，对你提个要求，生物的一等奖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问题吧。”
她打开电脑，调出了张时间表，“几星期后英语竞赛的初赛会在云城的另所学校举行，难度不会很大，英语老师建议也是全员参与。”
听到这儿，温故喉结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但仇千结语速飞快，完全没有给到时间。
“最重要的是奥林匹克数学竞赛，因为难度比较大，A+班寒假是有上课的，还会进行集训，数学老师特意点出了你们两个，说是好苗子，让我提前跟你俩说声，早点做些准备，不要松懈偷懒。”
“老师……”温故迟疑了下，轻声开口。
仇千结嗯了声，等着他的发问。
“能不能不参加”
话音未落，仇千结吃惊的目光就落到了温故的身上，办公室里其他老师也都转头看来，就跟聚光灯似的，他有些不自然地抓着头发。
“是嫌麻烦吗？”仇千结迅速恢复了平日淡定的模样，推了下眼镜，似是想看清面前这男孩在想些什么。
对于一中来说，学科竞赛是每届的热门话题无一例外，培优班历年都是全员参与，甚至有不太够水平的学生也会硬要报名。
仇千结思索着开导，“小温啊，竞赛确实会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但拿奖对三位一体、强基计划都很有帮助。”
温故低头回避开视线，只是盯着脚尖。
“老师翻过档案，发现你在初中的时候有参加过国际青少年科学奥林匹克竞赛和信息学奥林匹克竞赛，虽然只是入围没有拿奖，但也相当……”
“老师!”温故害怕她继续讲下去，“我真不打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