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对她这些偏好如数家珍。
苏铮拧着眉,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苏涿光,语气不满,“涿光啊,你怎的不知变通呢?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家…”
未及父亲说完,苏涿光接言道:“她把我当老师。”
苏涿光想着,她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如何不知她好?但是父亲连她的面也没见过,是怎么得知的?
这其中他觉得蹊跷,连着一个时辰前,他才答应乔时怜明日可至将军府习课,这么快消息就传回将军府了。
殊不知,自从苏涿光成了乔时怜的师父,季琛早已在苏铮面前把乔时怜夸得天花乱坠。要不是季琛拦着,想要二人顺其自然,多些相处时日,以增进感情,只怕将军府的彩礼已是备到相府门前了。
苏涿光偏过头,目光移向随在身后的风来。
风来见通风报信之事拆穿,被苏涿光慑人的眼神吓得一哆嗦。
虽说这样传信的事是苏将军交代,他迫于威压不得不从,但他也知苏涿光脾性,他硬着头皮,咬了咬牙就要认罪领罚时,苏铮的嗓音插入其间。
“老师怎么了?咱大晟也没规定师徒不能成婚啊?”
苏涿光:“……”
他擡眼见父亲一本正经地说着,还颇为理直气壮,一时不知作何言说。
少顷,苏涿光只得落下俩字折身离去,“歇了。”
风来不敢吭声,紧跟在苏涿光之后,提步欲行间,被苏铮一把揪住衣襟拽了回来。
风来叫苦不叠,垂首恭敬应着,“苏将军…”
苏铮瞥着那道远去的背影,匪夷所思,“你且说说,这小子是不是故意在我面前装矜持?”
“你不是看到了,他们同处一屋,卿卿我我了吗?还有什么…听到了他们在马车里……”
苏铮话落时,忽的想到了什么,他嘶了一声,“这小子该不会是心野了,不想给人家姑娘负责吧?”
“不行,不行…这可万万不行……”
苏铮念叨着,越想越觉焦灼,自言道:“明日我可得跟人家姑娘谈谈,哪能让涿光欺负了她?”
风来鹌鹑似的杵在苏铮跟前,他只觉天要亡他……
翌日,天微蒙时,苏铮无意间察觉,府上的伙房一早备了好些糕点,连着糖粉放多少都精算无遗。甚至冰鉴里放置齐整的梅子,一看便知是有心预备。
苏铮瞧来看去,最终横眉怒哼道:“臭小子,这还叫只是教人家姑娘骑射的?”
今日乔时怜至将军府时,被苏涿光带到了府内的习武场。
苏涿光思来想去,教乔时怜射艺理论,原本在诸如书房内的地方即可,但他委实不愿再与她单独共处一室。
一来,她登门将军府,非在京郊外的校场,这样孤男寡女同处的消息若是传了出去,对她清誉有失;二来,这几日相处下来,苏涿光终是认命,他承认了自己在她面前毫无抵抗力,不敢再让自己轻易沦陷。
习武场的边缘有一凉亭,夏时正是藤萝青盛,荫浓蔽日,亭内有一石桌,两对坐而设的石凳,风起之时,沙沙作响。
彼时乔时怜端坐石桌边,见着眼前放置了一本关乎弓矢的书,一把轻巧的弓,与装满羽箭的箭筒。
那弓自是苏涿光这两日连夜为她赶制而成,他试了试弓弦力道,应是适合她。不过她如今手上伤还未愈,他就只得先拿出来,让她提前认知。
乔时怜兴致盎然地摆弄着这些东西,又听得身前的苏涿光言,“今日习课的内容不多,你可以对照着我给你的书,配合桌上的弓矢,了解弓矢的构造。”
她闻声扬起脸,看着立身凉亭内的苏涿光,答道:“谨尊先生之命。”
习武场一隅,三个影子趴墙窥探着。
西风擡手于额间,挡着明晃晃的日光,极目亭内,感慨道:“哇,少将军真的收了徒?还是这么貌美如花的姑娘!我将来是不是有伴了?”
北风:“醒醒,那是乔相家的二姑娘。”
西风苦着脸,哀声说着,“呜呜呜,我就想要一个这样的姑娘,整天跟你们这些男人混迹,我都看腻了。”
东风白了她一眼,“得了吧,少将军当初是怎么收了你做暗卫,你心里没数?”
那会儿西北边境战乱,西风沦为孤儿,浑身脏污,也瞧不清面貌。她流浪街头险些饿死时,被苏涿光捡回去做了暗卫。
哪想待西风长开后,苏涿光才发现这竟是个小姑娘……故而这样的乌龙,使得西风成了将军府暗卫里唯一一个女子。
北风听着身侧的吵闹,默声看着亭内的人,忽言:“这是我们未来的少夫人。”
西风一惊,“你怎的知?”
唯见北风神情严肃,其余二人皆以为他发觉了什么秘密,屏息竖耳之际,却听他幽幽吐出俩字:“直觉。”
西风与北风同时出声:“北风你大爷!”
另一处,高楼倚栏处,两道身影眺望着凉亭内。
苏铮满意地拍着朱栏,“般配,真是般配!”
季琛笑道:“苏将军,琛没有骗您吧?”
但苏铮侧过头看着季琛,仍有犹疑:“我觉得我家涿光那脾气……乔家姑娘怕是受不了。”
话还未完,苏铮擡手指着凉亭,正欲言说,却被那亭内的情形惊得噎住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