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时怜调笑道:“苏先生,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我说的是待会儿我沐浴完,不是现在。”
末了,她不忘补言:“时怜也知尊师之道,怎可能让先生与我共浴?”
苏涿光:“……”
暂且不提这个尊师之道让他觉得怪异,他想自己应是小瞧了她。就连“共浴”这等词她都能轻易说出口,这与他从前和她相知时,那般羞于言行的人大相径庭。
苏涿光陷入了沉思,难道在与她错过的两年里,他也错过了这样的乔时怜?还是说…这里面出现了什么差错?
思之无果,苏涿光想,不论乔时怜是何等模样,她即是她,皆他所喜。
恍神之时,苏涿光听得身后水声乍起,紧接着是她的惊呼伴随着扑腾的动静,还有她的急切的嗓音。
“苏涿光!”
苏涿光转过身时,只见乔时怜沉浮于水面,挣扎着想要游上岸,反是被急湍席卷,没入水里。
他心脏顿时骤停,“阿怜!”
苏涿光当即夺步至泉边,跃进她淹身之处,撇开激流。
乔时怜跌进水里时,只觉狂流席卷周身,不断涌入口鼻里,窒息之至。
适才她本是沐浴毕,见苏涿光被她挑弄得耳根连着颈间发烫,后背被汗洇湿,索性她暂且放过了他。她也知自己在玩火的路上向来不知限度,再这般下去,她保不准苏涿光会如何。
但她踩着泉石,准备上岸之时,不偏不倚,那光.裸的足尖落在了黏滑的青苔上,旋即她一个趔趄栽进了泉水里。
不多时,苏涿光游于水中,猛然抓住了她渐软无力的胳膊。他揽过她的腰身,带着她迅速浮出了水面。
水声溅落,泉边林野斑驳,衬得苏涿光怀里未着衣的人愈发净白无瑕。
“咳…咳咳……”乔时怜咳着呛入肺腑的水,已是失去了意识。
“都说了不会凫水便靠近一点…”苏涿光锁着眉心,俯身吻着那冰凉的唇,悉心渡着气。
话虽是责备于她,更是自责于他自己,不该无限度纵容,放任她身处危险。
少顷,他抚着渐渐她复常的气息,提着的心终是落了下来。
他不敢正眼看她,即便他能真切感知到手上如绸缎般的柔滑。
苏涿光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他瞥见自己的衣袍湿沉,仍携着泉水跌落。而他能感受到怀中的她打着冷颤,似是极为冷。眼下他若是一直把乔时怜抱着,她怕是会因他衣上的湿意受凉。
故而,他必须把她置于泉边、干燥舒爽的衣裳为她穿上。
这无疑是件困难至极的任务。
从前他作为她的夫君,也曾为她更衣。但因她怕羞,这种事向来不多,通常是夜时叫了水,在湢室里沐浴完毕后,他为她披上寝衣,最后简易系带即可。
若论平常所着,他多次表示想为乔时怜亲自效劳,都被乔时怜粉着脸赶出了卧房。
照她的话来讲便是:“谁知道你这个登徒子会不会临时起意?”
他觉得她说错了一个字,他这个登徒子,分明是对她时时起意。
不过如今,苏涿光每时每刻都警醒着自己,他是她的老师,不可以越界逾矩。她既然如此信任他,愿意让他这个“苏先生”保护她,他就不应轻薄了她。
苏涿光拾起她叠放齐整的衣衫,修长如琢的指节拨开层层云纱。及最里处小小一件,揉在掌心里不过半掌,垂落的条条系带从他指缝落出,是为心衣。
他目光逐而幽深,他似乎向来是擅长解下此件,而非为她穿上。
校场内阁间。
乔时怜辗转苏醒时,只见窗扇半推,无边夜处,素月正倚东山。
她先是下意识动了动,耳畔便传来苏涿光的嗓音,“醒了?”
乔时怜醒来的第一感官,是觉着身上的心衣系得过于紧了些。她垂眼望着裹得算是尤为严实的胸前,不由得问着,“我身上的衣…怎么…”
苏涿光以为她在意她的衣裳是谁换的,他为此早想好了解释的措辞:“将军府的暗卫里也有女子,恰巧今日她当值随我左右,是她入水救了你,也是她给你穿的衣裳。”
他话中所指自是西风,他当然不会说出,今日西风并不在校场的事实,只得以此瞒过去。
乔时怜心想着,他与她独处时,最烦有他人搅扰,连着暗卫也不许跟得太近。且能把她的心衣系得那么紧,怎么可能是女子?
也只有从未有机会为自己更衣的他,会如此做。
是以她看着被他缠得足足缩了一圈的胸前,极为认真地问道:“苏先生,你府上的女暗卫,是不是不太会穿…心衣?”
她委实难以想象出,苏涿光为她穿心衣时是何等光景。
见她如此大胆提及,苏涿光藏于袖中的手一顿,“…我并不知。”
乔时怜做出一副同情的神色:“要不…时怜教教他?”
苏涿光不自然地避开了她的眼神,“以后再说吧。”
大抵也就苍天能知,今日他于林中为她更衣费了多长工夫,他涉水清神了多少遭。
乔时怜偷眼瞄着他闪躲的小动作,玩心更盛。
却在她略有意满时,他出声问道:“为何你睡着时,一直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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