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泉(2 / 2)

就不必再用自伤的方式去留住什么所谓印记。

却是觉着腰间一紧,他已在她将要退身离去时揽她入怀,“阿怜说的想要…是什么想要?”

他刻意重复着话,饶是乔时怜此番垂着眼,不知他是何神情,但这话中的危险意味,让她想要听不懂都难。

她一时觉着口中的字眼滚烫起来,“就,就是想要,还有别的…意思吗?”

发觉她的羞赧,苏涿光亦未多挑逗她,他顺着她的腰身往上,掠过她稍含了几分凉意的肩,“阿怜外衣都解了,再不到温泉里去,怕是要着凉了。”

乔时怜擡眼看着他衣襟下若隐若现的绷带,忧心起来,“你身上的伤…也可以到温泉里吗?”

“这温泉里添了不少珍稀药材,正是在这温泉里可以加快疗愈伤势。”

苏涿光话毕,怕她放心不下,又道:“我问过于大夫了,他也亲口承认了此温泉的药用。”

乔时怜闻言,径自摸着他的衣袍系带解了起来,“那你赶紧去待在温泉里面,多泡泡。”

提起他的伤,她总是格外紧张与在意,连着宽衣解带比之寻常都快了不少。

只是她忽略了一点,从前她在将军府内,因苏涿光知她怕羞,像是“坦诚”相对这等事并不多。多数是在湢室里,她浑身无力时由着他濯净。但她从来是埋着绯红的脸,不敢多看。

而在卧房时,夜色阑珊,有着层层叠叠的锦衾遮掩,摇晃的烛红抹着重影轻藏。加之他曾受伤为他上药,她至多也是看惯了他那新伤旧疤交纵的痕迹,其余的她从未细眼瞧过,也是没那个胆子。

以至于当她心无旁骛地将之尽数褪去,她垂眼之际撞了个正着,这样的视觉感官是难以形容的。无疑的是,比之从前带来的冲击更大。她下意识叫出了声,“啊!”

苏涿光握住了她匆促收回的手腕,“我看不见,阿怜带我去温泉可好?”

他知她是因什么而生羞,但终归这样一步,是需要他有意引导她去适应的。他认为在她面前,这算不得什么见不了光之事,他不过是希望她能多一些认知了解。就像她一直不敢眼见的画册,既是她难以面对,那就让他帮她。

纵然她早已逐步习惯,但他知,她从前如此配合他,是她愿意,非是代表那份羞耻感随之褪去。

乔时怜通红着面,牵着他至泉沿,此番借着渐湿浓的暖雾,热气盈满,她才缓过神。

她脱下鞋袜,脚尖点着水面试着水温,莞尔道:“这水温合宜,应是刚刚好。”

虽是瞧不见她在做什么,但她为防着摔滑,试水温之时紧紧拽着了他的手。他感受着她动作微晃,足尖点水的轻响,不自觉地勾勒出少女娉婷,眉眼如月,雾间戏水的模样。

他心头微动,径自将她横身抱起,跃身至了温泉里。

“苏涿光——”

水雾溅起的一瞬,他听见她小声抗议着。

他知她又想碎碎念骂他,或是同他吵闹了。

但不得不承认,在昏黑无光里,他想要听她这般断续嘟囔着,他便可以以此想象出,她面容此刻是何等神色,是那黛眉稍稍一蹙作恼样,还是朱唇轻轻撅着以示不满?

或是在这水软雾温之中,泼墨般的青丝散于水面,湿漉之色更添得她容颜妍丽,鬓角浸作云山,面颊氤氲酡红,一双含情的眸子敛着秋波,定定看着他。

那双眼,从来都是最为动人的,他从前总会不由得迷失在那眼里,以为自己着了什么道。直到和她成亲后,他才知,那叫做动情。

只是这些他暂时不能眼见,唯有去凭着她的面容去想象。

哪怕他很想去知眼前的她,是什么模样。

乔时怜在苏涿光出神之时,已游至泉沿处取来银盘的葡萄,她拈起一颗浅尝后,眸中一亮,“苏涿光,这个葡萄好甜!”

苏涿光应道:“这些葡萄是在冰窖储存的。若阿怜再等个半年来,可以吃到新鲜的,应当会比现在这个更甜。”

“我喂你。”

乔时怜话落时,他听得水面徐徐拂开的响动,他只觉唇畔一凉,紧接着丝丝带着甜意的汁液入口,还有着她身上的兰息逼近。

她将咬了一半的葡萄,喂到了他嘴里。

苏涿光怔神之际,循着那酸甜吻住了她的唇。他本以为乔时怜所说的喂,不过是拿来几颗葡萄给他。

哗啦水声里,乔时怜擡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尽力回应。

此番她想的尽是篝火处西风同她说的话。

西风说,若想要苏涿光的双目复明,有一法子,即是调动病者全身阳气解毒。至于这调动阳气,则是男人在动情之时自发而成的欲念所成,挑起的情.欲越盛,越能攻克毒性。

是以此法如何做显而易见。她想着苏涿光是她的夫君,此事她去做,亦合乎情理。只是乔时怜一心顾着苏涿光的眼睛能否恢复,丝毫未去细想这等错漏百出的话有何不对。

直至她察觉水中的不对劲,“苏涿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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