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乔时怜迷惘地杵在车内,自言问着:“他不喜欢…?”
马车外,苏涿光由着凉风拨散着面上的燥意。
彼时乔时怜倾身而至,那躬身向前的姿势恰到好处地露出轻纱下的白晰,影影绰绰。他不可避免地忆及偏殿内她抱着他手探去的软绵圆润,随后他根本不给自己过多遐想的空间,迅然从里逃了出来。
旁处驱车的风来见苏涿光出来,识趣地没敢多问。
将军府将要迎来喜事,风来亦是喜眉笑眼。
昨日苏将军还为送到相府的暗卫特训了一番,只怕那三个暗卫都没想到,前脚刚踏入相府,后脚就要随乔姑娘回将军府了。
苏涿光瞄了眼夜色:“东西北风三个人呢?怎么没见跟着乔姑娘?”
东西北风,是为将军府送到相府的暗卫三人的名字。
风来眨了眨眼:“主子…他们今夜可能比较忙。”
苏涿光声线一沉:“忙?将军府训出来的暗卫不守在主子旁边,忙着投胎?”
风来硬着头皮,“他们暂时把这职责…交给我了。”
他怎敢和苏涿光说,那三人仗着苏涿光在乔姑娘身边才“玩忽职守”?
苏涿光:“?”
“你没能被挑去相府,心野了?”
风来见主子脸色越发难看,自知大事不妙,只好实诚道来:“因事关乔姑娘,东风去将军府告知您要娶亲一事了…”
“北风也顺道回相府,旁敲侧击乔相的反应。”
苏涿光忽觉把这三个他一手调.教的暗卫送到相府,是个错误的决定。
“西风呢?”
“她啊…”
风来吞着唾沫,“她,她跑去挨家挨户找媒婆,然后…然后把零花全给了季大人,让季大人写了个您跟乔姑娘的话本,传到坊间说书人手里了。估计啊,明日一早满京城都是,都是……”
都是二人颇具传奇色彩的恋情故事。
风来没敢道出。
苏涿光:“……”
“我看他们很擅长自作主张。”
听主子的语气,风来知这三人怕是凶多吉少了,他不禁为他们捏了把汗。
“他们现在是乔姑娘的暗卫,我管不着。”
苏涿光话落时,风来松了口气,心想着乔姑娘人美心善,应当不会怪罪他们。而风来还没来得及庆幸,苏涿光的嗓音冷冷而来。
“等乔姑娘嫁过来,我慢慢算账。”
风来握缰绳的手一顿,旋即苦着脸望着前处。
自求多福吧。
月上东山,清晖漫漫。
至相府门前,乔时怜搀扶下马车时,她仍顾念着苏涿光一言不发离开车厢之事。
她捏着手指,嗫嚅着声对苏涿光道:“你要是…要是不喜欢我亲你,也可以,可以跟我说……”
风来正在搬着杌子,窥听得此话,他险些摔在马车边。
苏涿光不置可否,“天色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乔时怜没能得到回应,瞧他神色也知他不愿多说,故而她只得作罢。
而后乔时怜回府沐浴歇息,她拿出放在枕边的话本。
“他不喜欢亲…那喜欢什么…”乔时怜喃喃说着,试图从话本中找寻答案。
那话本曾被她翻来覆去地看过好些遍,但其上的男女除了抱来抱去,唇畔相接,便再无更多内容。连着成亲圆房之事,也只得浮浅一笔,即二人共眠榻上,烛火尽熄,再一眨眼便是天明。
“姑娘,姑娘!我今夜去扫到好些话本子!想看什么?”
乔时怜正看到那书中男女情到深处相拥而吻的片段,被这么一出声打扰,霎时因心虚受到惊吓,差点从榻上摔下来。
来人正是将军府挑至相府的暗卫之一,西风。
西风是个生得白净的小姑娘,眉如翠羽,齿如含贝,笑起来尤为灿然。因是三暗卫里唯一一位女卫,便随秋英住在了怀玉院内院。
乔时怜奇道:“你怎的买了这么多话本…”
西风嬉笑着答了话:“今天季大人心情好,赏了我很多银钱。”
此番西风抱着一摞话本放置桌边,埋头在灯下挑着,嘴边念叨着:“这本…好像过时了,老掉牙的故事。那个…里头的人太苦情了……嗯,不合适不合适…让我看看这个……”
西风兴会淋漓地抽出一本递给乔时怜,“就这个!姑娘,这个我今日路过一闺阁,听里面有两位丫鬟在抢着看这本!”
乔时怜接过后,望着西风疑道:“既是闺阁…你是怎么会路过的。”
西风答道:“我都习惯走房顶啊。”
乔时怜:“……”
如此欢脱的小姑娘,这真的是从将军府,且经由苏涿光之手训出来的暗卫吗?听说,他们之前还随苏涿光奔赴西北前线,两年前才回京。
不多时,西风抱着剩下的话本回了屋,还不忘让乔时怜看后翌日同她分享那话本内容。
乔时怜未有困意,便倚在榻边翻看着西风给她的话本。
但她方翻开一页,便被入目的内容惊得没能拿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