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弘文躲在人群中,心急如焚地看着两人挨打。他倒不是心痛两人被打,而是担心他的前程。
等张保卫一回去,到时候厂里的人就都知道他家的事了。到时候他怎么在厂里为人?别人会怎么看他?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爸妈的事,可能会影响到他的前程。
他本来就是临时工。
若是他爸妈的偷军属孩子的罪名成立,他的工作可能也要保不住了。
他想来想去,觉得这件事唯有去找顾时煜。
只有他才能解决。
只要顾时煜不追究,跟大家解释清楚,说偷孩子的事都是个误会。
然后再站出来承认,说他妈和项队长的事是他的蓄意报复,那么,事情就解决了。
他深吸一口气,走到顾时煜面前道:“大哥,你过来一下,我有事和你说。”
顾时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耳聋?”
顾弘文一时没反应过来,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说自已耳聋。
顾时煜难得有耐心,好心解释道:“就算你昨晚不在家家,今天回村也应该听说你爸妈的事。
你现在应该知道,我并不是你大哥。我和他们之间,没有亲情,只有仇怨。怎么还喊我大哥呢?”
顾弘文心里有点恼,但如今的形势,他没办法像以前那样硬气。
只能深吸了几口气,忍着脾气道:“大哥,我们到底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的牵绊,你非要这么绝情吗?你能不能跟我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牵绊?把我从亲生母亲身边偷走,然后把我当佣人一样,还趴在我身上吸血的牵绊吗?我觉得我们没有什么可说。”
“你也没必要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吧?爸妈再是有错,也养了你这么多年。”
顾弘文紧紧地攥着拳头,“再说了,什么偷孩子不偷孩子的事,也许根本就是个误会。
不过就是找你说句话而已,你推三阻四做什么?是做了亏心事,不敢?”
这会儿,原本大部分村民都在看热闹,注意力在顾卫国和沈梅芳身上,并没多少人注意顾弘文。
但他声音一下子拔高,还处处指责顾时煜,好几个村民都顾不上看热闹,转头教训起了他。
“顾弘文啊,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什么叫误会?这能是误会吗?”
“就是,你妈和你爸吵架的时候都亲口说的,他们亲口承认的,说顾营长是他们当年偷的,我们大伙都是亲耳听见了呢。怎么能说是误会呢?”
“你怎么好意思这么跟顾营长说话?什么叫他做的亏心事?”
“人家要不是被你爸妈偷走,这会儿说不定过得多好呢,你竟然好意思用养育的恩情来胁迫顾营长,你脑子是不是有病?”
“他家有养顾营长吗?要我说,他家就没养顾营长,我记得顾营长小时候特别懂事,很小就会干活。
长大了又去当兵,赚的津贴都被你们一家子利用亲情骗走了吧。
他受伤后你们一家子又恨不得他早点去死。
就你们一家做的那些缺德事,我们大家都看着呢!都这个时候了,你竟还想用养育之恩胁迫顾营长,我看啊,你就思想不正,应该也去接受教育。”
“对对对,不管是顾卫国夫妻两个,你也应该去接受教育。”
……
村民们纷纷替顾时煜鸣不平,有那激动的,更是要动手。
顾弘文被吓得不行,再顾不上找顾时煜去一旁去说话,赶紧跑了。
深恐慢了一分,就落得沈梅芳和顾卫国两人的下场。
他骑着自行车火急火燎地回了城里,却又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