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恙(2)
那男子顿感荒唐,心觉是这行长刻意刁难:“这该如何为证!那婚书是媒人所写,不作数的。况且,婚书早就被我丢弃了!”
“无法证明,那便取不了银两。”假意无奈作叹,陆宛衣正色回道,“我们一向按行内规矩办事。”
银票被揉皱了捏于掌心,男子愤怒握拳捶桌:“银行的规矩也是人定的,自当可以变通。”
“那还当真对不住了,燕京银行,您身边的银行,可信赖的银行,”她浅声作笑,眸光微然一凛,“但从不变通。”
敢打扰她做生意,影响她赚钱,这些闹事者便是妥妥地触了她的底线。
男子冷笑而回,继续于柜台前耍着无赖:“既然行长也说不通彻,那我便继续待着,总之我有足够的闲心,你们也休想开张!”
“若为员工之过,我自会扣减工钱,”面色泰然自若,她敛眸粲笑,目光却是落于碎了一地的花盆上,“可若是客官不讲理,那我便让客户明上一些事理。”
单手撑起了下颌,她故作轻叹,似为其感到万般惋惜:“正巧,本行长也有足够的耐心,来与你说一说,被砸碎的盆景值多少钱两。”
“这鬼兰并非产自大宣,而是由他国进贡,价值尤为不菲,”陆宛衣轻然一瞥,擡袖掩唇低笑,“不知这位客官……能否承担得起。”
方才未曾在意这绿植的价款,一怒之下便将其砸了粉碎,此刻听行长一言,男子心生顾虑,气势逐渐弱了下:“区区一绿植,能值多少银钱。”
不慌不忙地伸出一玉指,她肃声言道。
“一万两白银。”
这下,不但闹事的男子怔在了原地,连同身后的吃瓜群众也一并惊了住。
不曾想这看似再寻常不过的盆景,竟如此惊世骇俗。
“那花盆乃是钧窑天青釉花盆,千金难买,不可多得,”玉指又添了一根,她勾唇讽笑,势在必得般与之浅浅一算,“二者相加,算您两万。”
那男子满目诧然,一个未坐稳,便从椅凳上摔了下:“两……两万白银?”
“您不走正好,”喜形于色地作笑一声,她目光未移,话语却是与知绫而道,“知绫,去将那知府请来,咱们按国法行事,非法损坏他人之物,应予以赔偿。”
双眸再而一凛,她一字一顿地道着:“不服从者,劳役抵偿……或以刑代偿。”
于此是再也坐不住,男子心慌不止,连忙伸手指向堂外:“快看!有蜜蜂!”
随行的几人一同转身向后望去,出神之际,这闹事之人已然溜了走。
蒋添望向那狼狈的背影,谨慎般问道:“行长,需要去追吗?”
“不必了,”轻巧地起身拍了拍尘埃,陆宛衣嫣然纯真一笑,“这盆景根本不值钱。”
众人:???
像这种不听理的粗蛮之人,只能用魔法打败魔法,她瞧向身影已消失无踪的巷陌,悠然走回堂内:“此人应该不会再出现于银行了,散了散了。”
又想起那翠花对柜台的嘱托,她默然一瞬,朝一旁的知绫吩咐着:“通知各大钱庄,多留意此人的行踪。”
“存单只能由本人来取,不得由他人代取银两,”再次强调起银行的规矩,她威严伫立,要让在场的员工牢记于心,“我们要时刻保障客户的权益。”
“奴婢遵命。”知绫闻言俯身,立马应了下。
吃瓜一行人顿时惊叹,忙擡手齐声高喊:“行长威武!行长霸气!”
“行长大人,从今以后,我便是您最忠心的员工,”不知从何处蹿出一员工,目睹了适才的一切,跪拜在地,浑身散发着崇拜之意,“您有何需差遣之事,皆可吩咐小的,小的肝脑涂地,愿以效劳。”
“那可不行,行长是何等风云人物,岂是尔等庶民可伺候的,”江聿见着这不知从哪冒出的白面公子,讨好般冲知绫笑道,“对吧,知绫姐?”
细细一想,平日服侍行长,还真缺一位能搬运货物的男子,知绫柔声回着:“我此处恰巧缺一男丁,平日里需搬运各处钱庄所需之物,你可愿随我来?”
跪拜于地的公子欣喜难掩,再度叩拜而下:“愿意愿意,小的愿为行长赴汤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