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2)
面前这阴寒之影像是忍耐了许久,转瞬默然,随后端着茶盏的素手微颤:“宛衣这般作悔,是嫌弃我昨日?”
陆宛衣:?
“不,不是……”怎么话题往奇怪的方向在发展,她立马扶额,试图继续安抚,“你千万别误会,原因我不都说了嘛……”
“我不若宛衣,我落子无悔,”方才思忖了良久,他似是思索终了,眸底铺染了一层笑意,夹带不为遮掩的,睥睨天下的桀骜,“宛衣大可悔去。就如那棋局,最终胜的,仍会是我。”
“真心有这么自信?”将这寂冷疏离之影上下打量着,虽然有些不明其语意,但她听懂了最后一句。
最终胜的是他?还这么肯定?她想了又想,顿感他激起了她的胜负欲。
眼前这道清色分明爱惨了她,将她从另一世引回,只为弥补前世的遗憾,此刻竟然还自欺欺人,还在做无谓的挣扎……
她看在眼里,明了在心里,决意和他演上一演。
陆宛衣冷哼一声,对此感到十分怀疑:“我不信,我来试试?”
已是破了荤戒,她无所可顾虑。唇角不自觉地得意上扬,她想看此人悄然沦陷又在极力冷静克制的模样,宛若只要她稍微一引诱,这所谓的世间第一谋算之人就拜倒在她的裙衫下。
轻步凑近于他跟前,她戏谑一笑,将这缕凉寒抵于轩窗旁的墙角处,不由分说地擡袖勾上其脖颈,在耳畔浅浅轻呼着微热之气。
“这是作何之举?”直身而滞,他若为迷惘。
他既是想装模作样,不愿承认自己一败涂地,那她就陪他演下去。
陆宛衣轻笑出声,脑中回放着各种疯批女主的举止:“我知晓了如此之多,阿临为何还不杀了我?”
谢商临:?
“哦?怎么……阿临下不了手?”纤手轻抚过他的颈间,抚过他的束发而下的几缕墨丝,顺着锁骨缓慢向下游移,她娇笑不已,“何时变得优柔寡断,与我所认识的你都不相似了。”
他望着身前明艳撩拨,任由着不可遏制的欲念迅速蔓延,立即投入到了角色中:“不妨告知,我确是动过杀念。”
瞥唇一叹,她故作惋惜,明眸有波光浮动:“可惜我死了,可再也没人陪你像昨日那般……温软缠绵了。”
“有绝色美人成日相伴,还无需负责,”她缓缓与他道着,欲加大攻势乘胜追击,“如此天大的好事,怎么想都血赚不亏……”
鲜少见这抹艳丽如此撩人,此般一见,他表面镇定,心上却是翻涌着无尽的渴求:“留于我身边,否则我便毁了整个燕京银行。”
身前之人双眼轻微泛红,心火灼烧滚烫,竟试图想胁迫她……有没有搞错,她是那么容易被威胁的吗,现下手拿大女主剧本的她完全不慌,扬唇轻声道。
“阿临会如何毁了它?”
仍旧不露声色,他得心应手般俯身而回:“夺取你那些亲近之人的性命,我可是轻而易举。”
“阿临当真是愈发卑劣了。”凉意阵阵的话语飘然而至,却而惊动不了她一丝一毫。
“可你知晓我那所在意之事,也唯有燕京银行,”她漠然置之,对他所言佯装不在意,“若我偏偏不应,你此番根本威胁不了我,我本于这世上就是虚无缥缈的存在,无欲无求,无牵无挂,你又当如何?”
“而我,贪恋的仅是阿临的美色,”三言两语便将主动权掌握在了手里,她实在佩服自己,演技有那么一些强,以假乱真,令人莫辨真假,“若哪日我厌弃了,阿临又要如何想方设法留我在身侧……”
欲搅乱他眸中的一汪春色,她擡指轻掠过微红的耳根处,柔若柳枝迎风轻晃,皎皎月容姝艳明丽,玉手触及袍带时,被其一霎止住。
“你在逼迫我。”他面色阴沉,与她耳旁亲昵低言。
“方才阿临还万般笃定,胜者定是自己,”佯装冷艳清高地擡首,她再度冷声而笑,指的是那几日前在银行所下的那盘棋,“莫要忘了,那棋局是我赢了。”
忆起那日与之下完的棋局,他不屑般浅笑:“分明是我让你的。”
“让我也是我赢了,”她眉目含笑,明了自己此时尤为娇媚,欲在他心上再添一把火,玉指有意无意地触过其如月色般微凉的薄唇,“在我面前,你会一直输下去……”
怎会不知她是刻意相诱,可面对这般娇艳欲滴的她,他似觉心底的张狂在蠢蠢欲动:“你在得寸进尺。”
“你是对别家女子坐怀不乱,”见他止不住妄念,不住地自我抵抗,她不忍轻笑,“但我不信,你能对我也如此寡欲清心……”
耳边的气息于平静转为凌乱,她伸指轻盈绕上其发梢,在他怀中肆无忌惮。
“阿临,你的气息不稳了。”
下一瞬,她忽觉一阵晕眩,回神之际,自己已被他反身抵于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