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于(1)
“郡主方才说戌时……”想到此处,程远萧再转念一想,不由地嘀咕起来,“奇怪了,先生也说戌时要出门一趟,这是有何大事要发生吗?”
闻言,她感到心底猛然震颤,强烈的不安之感席卷了全身。
完了完了完了,这女主该不会香囊送错,送到反派手中,然后阴差阳错,女主和反派就……
然后反派不得不对女主负责,正巧那反派曾对女主还有微弱的情愫,女主和反派从此喜结连理,那眼前这位男主……不就要哭死在她的面前!
不行,绝对不行,这感情主线就完全偏离了正轨……
“好像是有大事要发生……”她深吸了一口气,立即冲出客栈去,“我也要出门一趟!”
怕这男主偷偷跟了来,随后越理越乱,她忙又添上一句话语:“殿下在客栈哪也别去,我带着云姑娘速速就回!”
苍天大地啊,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她所谋的计划应该是百无一失才对……
可为何去的人,竟是那薄情无心的阴冷少年……
快步奔到城郊茅屋,已不知是过了多久,她只记得自己跑得直喘气,停至榕树旁喘息了片刻,就见那本是俏然的身影茫然无措地从屋内走了出,颤抖得似受到了一些惊吓。
“郡主……”云暮摇一步一步地缓慢行走着,泪光莹莹,擡袖抹泪,不住地啜着泣。
指向面前委屈不已的丫头,又指向那不远处的茅屋,她哑然许久,最终诧然道:“你……他……你们……”
原本应是男女主互表心意的一晚,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局面……
可眼下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她心痛难忍,为女主默哀三秒,为反派默哀三秒……
就算如此,她也绝对不能让男主知晓此事,否则男主感到头上绿油油的一片,不得将她这罪魁祸首恨之入骨……
“都是我的错,我失策了!”她扶额叹息,一咬牙,便凛然向茅屋走去,“你不要太伤心,他是我手下,我这就去责罚他!”
疑惑地拭干了眼角的清泪,云暮摇慌忙将她喊了住:“郡主为何要去责罚商临哥哥?”
陆宛衣见其愁容消散,犹豫半晌,启唇而问:“他不是把你酱酱酿酿了吗?”
泪水被抹了尽,云暮摇镇静下心,而后绽开一个清澈的笑颜:“那倒未有。”
陆宛衣:?
“商临哥哥的定力实在是太强大了,”脑中似在回忆着方才所遇之景,云暮摇感叹万千,擡袖向她示意着身后的茅屋,“郡主快去看看吧。”
听罢,她不禁长舒了一口气,不带这么整蛊人的!
女主刚才可怜兮兮的模样,她还以为被不可描述了呢,搞了半天,什么都没发生?
没发生就好,没发生男女主还可以继续甜蜜恩爱,不用担心谁的头上长了青青草原……
庆幸这一切都还有挽救的余地,她不得不承认,今晚的及时止损,皆是他的功劳。
朝前行了几步,她颇有疑虑,悄声回眸而问:“所以,为什么不是殿下前来?你的香囊究竟是怎么送的?”
云暮摇支支吾吾了良晌,随之垂目,缓缓道出:“我把香囊给了那客栈的掌柜,让他交予和我一同而来的男子,谁知……”
原来问题出在客栈掌柜的身上,也怪女主没有说清楚,一同而行的男子有两个,男主成日宅在客栈内看话本,掌柜自然就把这香囊给了反派。
感觉这些都说得通,可是……
陆宛衣急匆匆地行入茅屋内,就见那孤冷清傲的身影单手撑于木桌一侧,似在凝神静气般迫使自己清醒。
额间渗出微许细汗,清眸阖了上,少年浑身轻颤,令人不易察觉,像是极力隐忍着心底翻涌而出的欲念。
仿佛这身躯不属于他一般,他从容神色,保持着极致的冷静。
可睁眸之时,见这抹明丽踏入视线内,他顿时慌神了一霎:“宛衣,离我远一点。”
“我懂,”她不敢再上前一步,擡手指了指满屋点燃的催情香,莞尔一笑,“但屋内还有催情香,你要不要去外边吹吹风?”
“你这样撑着……我要心疼的,”好似只要她站在此地,清冷少年便不为所动,想了几瞬,她决定先出屋门,“我先出去,你慢慢来。”
好在屋外的桑林十分清新,清风微拂而过,树影随着斑驳摇曳。
在林中伫立了好一阵,陆宛衣才瞧见那仙骨天姿缓步而来,满脸幽怨地望向林中一潭清水。
看来他是比女主还要委屈千倍万倍,她思考着这其中的关联,却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像他这样双商都高到离谱的反派,也能被这种小伎俩所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