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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1 / 2)

第三十九章

第三十九章

苏流风受伤的事很快传入公主府。

姜萝吃了一惊,顾不上正在梳妆,她拨开丫鬟的手,急匆匆拎裙跑出内室。

才奔了一半路,一只落地的流苏簪子坠地,惊扰了她的神魂。

姜萝痴痴地伫立原地,这时才记起,她是公主,一言一行都要有个章程,可不能无头苍蝇一样乱撞。万一她表现得不够得体,让人生疑,给苏流风惹是生非怎么办呢?

赵嬷嬷顺势追来,她指尖捉着一件满绣海水江岸花蝶纹斗篷披上姜萝的肩,小声规劝:“晨起时露水重,殿下即便贪凉也不可赤足下地,仔细受寒。”

她什么都懂,知姜萝仓皇无措,情绪外露皆因苏流风而起。

但赵嬷嬷做事又那么妥善体贴,三言两语掩盖了姜萝的失态,把所有不合常理的事归咎于一个青春少女的烂漫。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会相信,天真无邪的公主,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想去吹吹风。

姜萝感激地握了一下赵嬷嬷的手,她懂嬷嬷的意思,当即开怀地笑:“我还当今早院子那棵杏花树会开呢,心急火燎跑过来,结果大失所望!”

赵嬷嬷抿唇一笑:“等开花后,奴婢给您择几朵沏泡香饮子喝。”

“那可太好了。”

她们有说有笑地回了内室,任由梳妆丫鬟抿头发。

待妆点合意后,姜萝漫不经心地开口:“让库房准备些老山参与燕窝,再带一盒御赐的花容膏,先以‘三公主’的名义送往苏府去,明日我再去探望先生。”

今天是苏流风蒙大难的第一日,定有许多想拉拢他的官吏献殷勤,姜萝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上赶着见面,以免多心的人拿话做文章。她既是学生,先送礼,隔天登门拜访,便是周全地尽到了所有礼数与义务。

话虽如此,夜里姜萝却没睡很好。

天蒙蒙亮她就醒了。

衣裙都没怎么挑拣,一个劲儿地点头,纵容丫鬟们随心打扮。

只是临出门时,姜萝特意把那一支苏流风赠的簪子插入了乌油油的发髻间。

如姜萝所料,苏府昨日确实如打仗一般,什么人都登门拜客。

苏流风一个伤员不得不起身感激同僚的见面礼,他庆幸姜萝没有这个时候来看望他,若公主亲昵之举落在那些,本就艳羡苏流风官运亨通的同僚眼中,还不知会造起什么荤色谣言。

他被人说三道四无碍,却不想姜萝受恶言中伤。更不想,不知情的外人将他们的兄妹情谊污名化,曲解成风月事的暧昧。

幸而,平日私底下的见面,他背负了教授公主的皇恩,外人看不见,也不好置喙君主的决策。

那是苏流风合理的、能见妹妹的机会。

郎君叹了一口气。他蹙紧了黛色眉峰,静倚在床围子一侧,美得好似山明水秀的丹青画。只是,他失了血,唇色渐次发白,又被养身的山参吊了回来,身体令人忧心。

不过他不后悔自.残。

苏流风作为岐族佛子“奉”的时候,后颈那一块遇热便会显形的刺青,给他带来了不少灾祸。甚至还给族人造成了灭顶之灾。

他既然已入官场,就不能被人拿捏住这个短处做文章。不然哪天再遇热,后颈出现邪佛印记,到时候他的真身会败露,业族的蒙罗神官或皇帝看到了,和他牵连在一起的姜萝就会有危险。

苏流风不能置她于不顾。

没等他再度躺下,屋外恰逢其会响起了姜萝急促的脚步声。

她的端庄与矜持,一进苏家就荡然无存。

屋里仅剩下她和苏流风二人,一见憔悴虚弱的少年郎,姜萝鼻腔发酸,飞奔上前。

她屈膝盘在床边,慌张地握住了苏流风的手,轻声问:“好端端的,先生怎么伤着了?”

偏偏是在后颈,还是有绘着“邪佛”墨迹的地方。

姜萝不认为先生是个莽撞的人,他不会心血来潮忽然想去骑马。

苏流风含笑:“只是刮擦了些皮肉,不打紧的。”

他还是隐瞒了“邪佛”一事,姜萝总因他的付出而心生愧疚。她被逼上了绝路,他不想让她再承担更多恩情。

为家妹分忧,本该是兄长的分内之事。

他是她的家人啊。

“您疼吗?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您最谨慎的一个人,偏偏我不在身旁看顾,您就一回接一回,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

姜萝才说几句话,又心疼地蓄满泪花,她真不想成爱哭鬼,但她希望先生能平安。

苏流风垂下浓密眼睫,细思了好一会儿。

其实……不算疼么?

但他莫名的违背了本心,道了句:“有一些。”

姜萝攥苏流风的手指更紧,她把祛疤的药膏递给苏流风:“这个祛疤很好用的,先前我下巴受过伤,用花容膏涂抹了几日,落了血痂就好了。”

闻言,苏流风难得失态,触了一下姜萝颊廓,白皙指尖抚上少女丰腴软肉的一瞬间。郎君又烫着似的,蜷回了手。

苏流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问:“怎么伤到了?”

姜萝这才想起,这是她为了入住陆家外院,演的一出戏。她怕苏流风担心,从未和他提起过。

眼下,她无措遮掩,含糊地说:“没什么,就是不小心被树枝划伤了。”

讲完,她又笑了。

看啊,姜萝和苏流风多像。言不由衷的时候,大多都是在隐瞒辛酸的事。

苏流风有自己的坚持,她也有自己的苦衷。

没由来的少女笑声,让人心里头乱乱的。望着少女明媚的笑颜,苏流风怔忪。

接着,他无奈地道:“一时哭,一时笑,心情好似梅雨季,令人捉摸不透。”

姜萝狐黠地问:“先生的意思是,您一直在捉摸我的心情么?”

“……嗯。”

苏流风莫名耳热,不知是否他的错觉——阿萝好似在给他下套?

“您偏爱我啊。”姜萝满足地说出了这个答案。

她一贯是胆大妄为的姑娘,口无遮拦的话当即把苏流风呛到了。

郎君平白无故受刺激,咳嗽了一阵,饮了几口茶才缓和下气息。

气氛缱绻,勾得人心猿意马。偏偏窗户漏了缝隙,香风拂拂,卷入杏花。

姜萝靠得很近。

她待他坦诚,一丝遮掩都无,姜萝期待苏流风接下来会说的话。

苏流风意识到这一点,稍加低眉,郑重却疏远地开腔:“我自是偏疼阿萝的。”

是偏袒与偏疼,而不是偏爱。

他把字眼挪开,拆得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苏流风,不敢对家妹说招人误会的“爱”。

几日后,皇帝因吃了风、染上风寒,罢免了早朝。

下午,他还要看奏折批红,公事仍旧井井有条地进行,大臣们并无察觉哪处不对。

姜萝入宫,拜谒父君。

她和服侍君王起居的大太监福寿打了个照面,请求他进乾清宫通禀皇帝,有皇女探望。

福寿虽是司礼监的掌印大太监,却因前朝出过宦官夺权的乱子,如今身份今非昔比,已无往日光鲜。他只是领个挂名儿的虚衔,里子面子还是要靠各殿主子给,因此也不敢开罪姜萝。

他长袖善舞,待姜萝也恭敬得很,当即道:“三公主稍待片刻,奴才这就入殿禀报。”

“有劳大公公了。”姜萝收敛了上一世的刚正脾气,圆滑不少。

没一会儿,福寿来请姜萝入内。

甫一进皇帝寝殿,浓厚的药膳味扑面而来。

黑漆点翠万花献瑞图插屏后,摆放一摞摞齐整的奏折。朱笔未干,应当是才批阅过的。

寝宫里摆放公务的小隔间,再绕过一重落地花罩门后,皇帝正坐在紫檀木画珐琅云龙纹圆凳上,待宫人用沸泡过杭菊花帖子的热水洗脚。

一侧的桌上还摆了卷酥糕与枣泥糕,用过两口,筷子头沾了酥皮。

皇帝平日里最重规矩了,姜萝猜他确实体力不济,才会在寝宫里用膳,以及泡脚。

宫人正要掺凉水,姜萝给皇帝请安后,不动声色上前,为他卷了下明黄色裤腿。

奴仆们像是被姜萝惊着了,一时错愕,不过一会儿,忙有条不紊地继续服侍皇帝。

姜萝羞赧地解释了一句:“方才见父皇的裤腿要落水里了,一时情急才搭了把手。”

皇帝望着这个乡野长大的孩子,难为她有这样质朴的孝心。若是从前,他定会责骂儿女无状,但如今病重,回忆往昔才知亲情弥足珍贵。

他喟叹一声:“阿萝近来吃住可好?”

“再没有比回家里吃住更好了。”姜萝笨拙地夸赞天家,“父皇不知,从前阿萝是个没父没母的孩子,平日见到隔壁邻居的孩子有甜糕吃,心里艳羡得紧。如今回了皇宫,父君慈爱,母后偏疼,再没什么不好的。”

姜萝清楚记得,上一世她触怒天家,乃是喊了周仵作为“祖父”,她不该有那些下三流的庶民亲人,她的祖父只能是太上皇,哪来的乡野人家敢糊弄皇女。

皇帝生了周仵作的气,而姜萝因祖父被天家羞辱身份低微卑贱而反击,她桀骜不驯,立志要为祖父平反,争一个清白。

就此,她忤逆父君的罪名落下了,倒让仇家姜敏拍手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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