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舒冷白的肤色染了些酡红,眼尾都染了几分糜烂绮丽的红,微微耷拉的狗狗眼像是蒙了层水雾,只知道机械地喝着手上的酒。
“不是,祖宗啊,别喝了,要是让老裴知道,我们全都得完蛋。”常旭慌张地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只能先把烟夺走。
闻舒感觉浑身燥热,应该是酒精的作用,他脱掉头上的棒球帽丢在一旁,随意地理了理头发,但并没有用,反倒变得乱糟糟的。
看上去就像只炸了毛的小猫。
米白色的卫衣让他在暗红色的灯光下显得格格不入,精致的五官也从而显露出来,闻舒趴在沙发上,脸颊被挤起形成一个圆润的弧度。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张熙被常旭一直在念叨的话吵得脑袋突突疼,“行了,完什么完,就是醉了,说什么丧气话。”
“我说我们完了!”常旭冲过去,拎起旁边人的衣领,“你怎么回事,就这么一会,你还能把人给灌醉了。”
“不是,他刚才喝一杯下去,跟没事一样,我们还以为他跟裴哥一样能喝,哪敢拦着啊。”
闻舒半躺在沙发上,眯着眼看着桌上的烟,这是他照着之前在裴羡那看的牌子买了。
他擡起手,宽大的卫衣就顺着手的弧度掉到了胳膊肘,露出瓷白的皮肤,还因为喝了酒,泛起了一片红,惹得周围人的注意力。
“打火机。”
“不是,收回去,你还真想给他。”张熙走过来,劝道:“这裴羡不在,我们可不敢。”
“我跟他说过了。”闻舒依稀记得在打电话之后,他是回了裴羡的消息,手机也没振动,裴羡应该早就睡了吧。
“老裴知道啊?”张熙才恍惚了一会,手中的打火机被闻舒夺去。
闻舒点燃手中的烟,纤细苍白的手指夹着,缓缓放到嘴边,浅浅的吸了一口,缭绕的烟云笼上他的眉眼。
学得真快,闻舒想到,刚刚他都差点被肺咳出来,但是现在却能那么熟练。
闻舒放肆地躺在沙发上,低垂的手夹着一抹猩红。
“太美了。”周默痴迷地走向前,捂着鼻子好似在抗拒烟味,但是眼里是控制不住的渴望。
“这种颓废萎靡的美才能将他干净的眉眼放大从而形成一种反差......”
常旭听他这叽里咕噜的一串话,看上去很兴奋的样子,“他在干什么?”
张熙回答道:“他是学艺术的,小时候我跟我妈去他家的时候,就是看他拿着个画板画各种不同的模特,自从那次之后我再也没去过他家。”
“为什么?”常旭好奇地问道,按理说他们家关系那么好,但从没听张熙提起过眼前这人。
“因为他画的全是男的,都没穿衣服。”张熙难得吃噎,“我被吓到了。”
那算是张熙小时候的童年阴影了。
谈话间,周默已经又靠近了闻舒,手还冲着闻舒衣领,就差一点的时候,周默就感觉自己被架起。
身边是常旭和张熙,把他架远了。
“我没打算做什么,我只是看他有些难受,想帮他松松衣服,透透气而已。”
常旭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我是在为你考虑。”
闻舒趴在沙发上,没有理会他们,鼻息间吐露出的酒气和烟味,让他有些难受,他又想到了裴羡。
但此时闻舒又不想想起裴羡,那个大骗子,看上去那么难受,却什么都不跟他说。
闻舒手扒拉着桌子,挣扎地起身。
——
昏暗的公寓内,没有半点灯光,只有一点猩红的火光。
裴羡捏紧手机,努力控制好情绪,“是吗?闻舒没有找你,没什么,没什么,只不过看他没回消息,我着急了,好,谢了。”
苏扬那也没去,裴羡半撸起头发,低垂着头,紧盯着地面的缝隙,脑中不断思考着各种可能性。
落地钟敲响了凌晨一点的铃声,裴羡颤抖地点燃了烟,猩红的光勾着青白色的烟雾,他的模样有些失神。
辩论队的人都问过了,甚至还有江觉,他也说了他跟闻舒六点就已经结束了。
裴羡再次拨通了闻舒的电话,电话那头还是关机。
脑中不断绷紧的弦就快断了,裴线只能不断保持冷静。
现在就等夏扬去问问闻舒的室友,如果这么晚了,他还没回去。
手指上的烟一口没吸,都烧到了尾巴,裴羡的手被烫出了痕迹,但他毫不在意地丢在一旁,眼神只盯着手边的手机。
“嘀”是夏扬的消息,裴羡连忙打开一看,果然闻舒今晚没回宿舍。
裴羡坐不住了,拿起一旁的衣服就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