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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说要打下手,其实叫慕容澄一觉睡到了饭点,他自己闻见菜香悠悠转醒,惊坐而起,才发觉睡过了头。

起得太猛,屋里陈旧的柱子和金棕色的柜子都在眼前晃,像一个梦,一个美梦。

真好啊,醒过来身处梦一样美的地方。

屋外莲衣正脚步匆匆端着菜盘辗转厨房厅堂,不忘招呼宝姐儿洗手,小心摔跤。

他急着下床穿鞋踢到了桌腿,一瘸一拐跳出去,刚推开门,外头谁家放起炮仗,“噼里啪啦”猛得作响,慕容澄又是一惊,险些叫门槛绊倒。

那么大的个子,将门都给撞响了。

莲衣和宝姐儿正好在院里,手里端着菜盘见了他直笑,“你是不是睡蒙了?还说不累,我瞧你再睡两个时辰都叫不醒。”

累是累的,他从京城一路跑马,路上只停下来吃过一餐饭,这会儿醒过来又饿又累,可就是想打肿脸充胖子,展现自己出色的体能,撸袖子要帮忙,“没有,不累。我这不是自己醒过来的?”

莲衣没空验他话里真伪,朝他招招手,“快来,狮子头在锅里炖着,你去尝尝咸淡,合适就盛了端来。”

“好。”

慕容澄朝厨房赶过去,大抵是大人们忙得晕头转向,看在宝姐儿眼里格外新鲜热闹,小姑娘跟着跑啊跳啊,嘻嘻哈哈满家欢声笑语。

沈家今年的年夜饭由沈良霜不遗余力独掌大勺,将一年来的喜悦倾注在每一道菜品,根本是将大酒楼的菜品搬到了饭桌。

慕容澄坐在桌前,不好意思的以为这餐丰盛是因为自己的到来,颇有种女婿上门大受欢迎的错觉。

他总得为此说点什么,“一个下午弄了这么多菜,你们不必如此,我在京中要吃什么吃不到。”

与他不熟悉的人听他这么说,多半要白他一眼,但沈家早就与他相熟,清楚他这人向来如此,自我感觉最是良好,因而只是哈哈一笑。

沈良霜端着乌鸡汤上来,招呼他吃喝,“招待不周,咱们小门小户吃的不上台面,这要是在京中,世子爷当然想吃什么有什么。但今晚几个菜是小花和我昨日就敲定好的,九道菜,一道不少,一道不多,噢,差点忘了,加上狮子头是十道菜了。”

慕容澄见莲衣坐在对面捂嘴偷笑,碰了下鼻子,“…那就好。”

原来只给他加了个狮子头,还是他自己提的。

众人落座,一齐碰杯,谁也没再提慕容澄是偷跑出来的事,今晚大年夜,聚在一起就该在其乐融融吃顿饭,那些徒增烦恼的话就不必说了。

宝姐儿筷子插着狮子头,悄悄探头到慕容澄身侧,“二姨夫。”

慕容澄附耳过去,她说:“昨天我和小花姨姨说要吃狮子头,她嫌麻烦,今天你说要吃,她就亲手做了。”

小孩儿一句话,将慕容澄说得嘴角一晚上没下来过。

热热乎乎吃过饭,又围在一起吃了会儿糕点果脯打发时间,见月上中天时候差不多,莲衣提议去河边放焰火。

沈母非说自己不去,在家收拾碗碟,左右等到了子时,足不出户这四面八方都有焰火可看,莲衣和沈末再拉扯她,她就说要回房给沈父摆点贡品,香燃了家里没人不好,他回来一看空荡荡的。

这么一说,小辈们也就不再坚持了,一人抱一捆焰火、花炮往河岸去。这是宝贝东西,刚到河岸,他们就被路人团团围住,七嘴八舌想要凑上前去看看、摸摸这些稀罕物。

“爹!我也要玩这个!我也要玩这个!这个比咱们家的‘地老鼠’好玩!”

男童拽着爹爹袖子,恳求来年也买这样式的花炮,他说得地老鼠是一种更为实惠的焰火,窜不高,只能在地上转着圈炸火花。他爹叫他站在边上看着,明年还带他来看。

那厢莲衣将焰火花炮都摆成一溜,手里拿着火镰,好半晌不敢点,慕容澄走过去,从身后半抱着她,握着她的手蹲下去,点燃引线,牵着她跑远。

“咻——”“啪!”

他们站在人群里,他捂着她的耳朵,一齐仰脸看天。

慕容澄见她目不转睛盯着被点亮的夜空,一脸的若有所思,问她:“想什么呢?”

她看向他,眼睛里亮闪闪,倒映绽开的花火,在喧闹声中对他说:“我觉得好知足,往后你要是每年能这样来见我一面,我也会感到高兴的。”

慕容澄沉默了一下,他听得出她的言外之意。

哪怕她未必想表达什么,只是感慨了一句,但很显然慕容澄能从当中听出别样的含义,她无非是在说,将来等他回了蜀地,亦或者在京城娶妻安居,她都不会在他身边。

她有一个预设,那就是他们身世悬殊,要想与他朝夕相对,她就只有放弃打拼的一切,关起门来听主母教诲,做个处处受限的侍妾。

慕容澄固然理解尊重,可还是想为二人以后稍作争取,轻声说:“你怎么知道我不能娶你?一年见一面算什么?鹊桥相会?比之外室都不如,我不要一年只能见到你一次。我想天天见你,见不到你我也不做这个蜀王世子了,还不如在民间做容成简单。”

莲衣觑他,狐疑问:“蜀王府你不想住了?马球不想打了?锦衣华服不想穿了?”

慕容澄被问住,直揪她面颊。

莲衣没有气他乱说话,反而仰脸笑了,“所以说,不要冲动行事嘛。况且我那也只是有感而发随口说的,你怎么一股脑回我这么多话?我可是要把店子开到京城去的人,怎么可能一年只见一面呀?”

慕容澄得了莫大安慰,“是你说一年见一面,又说我话多?”

“我说的是假如!没说一定!”

“谁许你假如?”

莲衣朝他做了个鬼脸,“见见见!等我到京城,见得你烦我为止!”

这晚上他们河边坐着,前半夜有焰火可看,后半夜静幽幽的,挨家挨户都在守岁,水面上波光粼粼,倒映红光,一潮一浪将那些红彤彤的灯火晃得像是离航的小船。

莲衣和慕容澄并肩坐在石滩,有说有笑打打闹闹。说的都是日常琐事,慕容澄说起马球场上薛玎几次拖后腿,侧过身义愤填膺,“就该是我走中路挡对手动线,他绕后夺球,可他非要出那个风头,结果就是一分之差输给了对手。”

“真可惜呀,要是赢了该多好。”莲衣听不太懂,可是受他情绪感染,一并皱起脸来。

“那我倒也不是输不起的人。”

“嗯嗯。”

慕容澄见她可爱,支起胳膊亲亲她,紧搂着她,“冷不冷?回家去吧。”

二人打道回府,家里没人守岁,沈母不可能熬夜,沈良霜哄了宝姐儿入睡便也睡下。至于沈末……

莲衣瞧见厅堂里摆出一套好茶具,用了两只杯子,茶水都已经凉透了,可见家里来过客人,沈末跟那位客人离开起码有半个时辰了。

“你小妹呢?怎么只留下两只杯子?有客人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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