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玎虽然没听懂二者之间的联系,但还是选择相信,“世子爷说的是。”
“是什么是?”慕容澄觉得好笑,“我瞎说的,你答应什么。”
刚下马球场,二人坐在树下休息,聊着聊着就说起这个毛病。
慕容澄见薛玎无条件相信自己,多少有些于心不忍,拍拍这个小兄弟的肩,说道:“这毛病时有时无,就是因为说不准什么时候发作,才最叫我头疼。”
“头疼…还会头疼?”
那是挺严重的,薛玎皱起眉,“其实我今天也头疼得很,前几天姓曲的不是去了扬州?昨天他回来了,我姐姐知道后不顾天黑叫我替她遮掩,送她去见那姓曲的。也不知她平时看着柔柔弱弱的一个人,拧我耳朵的时候哪来这么大手劲儿,不带她去她还能真为了姓曲的打我不成?”
薛玎碎碎念着,说到后半句,慕容澄全然没听进去,他本来在喝水,忽地放下水囊看了过去,“你说曲建文昨日从扬州回来了?”
“是啊。”薛玎反应过来,“差点忘了,他是去扬州看莲衣的生意了,也不知道谈成没有…曲建文那狐貍可狡猾,无利不起早,要是给了莲衣希望又叫她落空,那她不得难过死了?”
听他一口一个莲衣,慕容澄也感到心烦意乱,索性丢开水囊起身去金玉阁问问清楚,正叫人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又四下找不见平安,转头却见他从马球场入口跑了过来。
慕容澄对他吩咐道:“你上哪去了?备马,我要去一趟金玉阁。”
“世子爷可是要去找曲公子?”平安忙掏出一封信,双手奉上,“曲公子知道您要问起,已经派人送信来了!”
曲建文多会做人,晓得莲衣与慕容澄关系近,一回来就记着先与他汇报。
慕容澄迫不及待将信封拆了,上头不光写曲家此去扬州促成了合作,还写了小满居出乎意料的潜力,大肆夸赞了莲衣的经商头脑,看得慕容澄那上扬的嘴角就没落下来过。
平安在旁也好奇,小声问:“世子爷,他们谈成了吗?”
慕容澄万分自豪将信纸对折,那姿态就差把“我骄傲”写在脸上,“你说呢?她做得那么好,曲家愿意合作本就毫无悬念。”
小满居是他看着起来的,说起来简直像他和莲衣共同养育的一个“孩子”,现在这个“孩子”长大了,他也成了个二十岁的“老父亲”,心潮澎湃得难以入睡。
也就是这日之后,京城金玉阁挂名卖起了“扬州小满温炉”。
以此在京城扩大小满居的影响,打开市场,并与相熟的食客透露,京中即将要开一家名为“金满居”的温炉酒楼,是曲公子亲自到扬州谈成的合作,花大功夫才买下的汤底和代理经管权。
果不其然,名气都是靠吹出来的,如此一包装,消息很快就传开了,于是金玉阁开始限量供应温炉,每日十桌,吊着这些老饕,叫他们等得饥肠辘辘,然后在金满居正式开业时,一举在京城掀起一波温炉热潮。
当然这都是曲建文的主意,这些他能力范围内能给到沈家的帮助,对他而言都只是举手之劳。所谓联手,不就是各取所长?
而远在扬州的莲衣也没闲着,这阵子她时常收到曲家来信,告诉她金满居的前期进展,看得她是一愣一愣,做梦想不到还有这种运作方式,掏出小本子记了又记。
曲建文在心上说曲家有现成的商铺,只需稍加改建,重做内部装潢便可开业,这大概需要两个月,已经非常快了,远超莲衣预料。
她得知后将写着原计划的信纸给撕了,这要是寄给曲建文,简直高下立判,衬得她实在太过散漫。
于是莲衣左思右想,最后只是托沈末写了一封的简短的感谢信寄回去,附加一封请曲建文转交慕容澄的她自己写的亲笔信。
因为许多话不能请人代笔,所以写得莲衣十分艰难,遇上不会写的字就要请教沈末,请教的次数一多,信上内容就差被沈末全猜出来了。
那信上说她一切都好,很想他,不知道他在京城好不好?原本盼着等过完年去见他,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曲公子行动力太强,下次进京可能就是两月后新店建成,否则自己来来去去也不方便,毕竟小满居这边还是很忙。
两地相距不远,三日后慕容澄就拿到了信,他看着上头蚯蚓爬过似的一笔一划,努力乜目分辨,越看越美,躺在塌上又是左右翻身又是仰卧起坐。
不过看到最后一句,原本甜滋滋的心情还是被酸涩占据。
两个月,她心可真狠!慕容澄一个鲤鱼打挺坐直了身。
他都快吃小满居的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