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匆匆的,饭也不吃一口,沈母站起来留她,“吃点再走!”
沈末已经抱起宝姐儿跑没影了,“我回家吃,家里什么都有。”
沈母嘟囔,“她今天怎么了?”
沈良霜也道:“瞧是有些奇怪,从刚才开始就扭扭捏捏的。”
平安搓下巴道:“好像是那客人进来之后才变得奇怪的,总觉得…她像在极力表现自己。”其实他想说搔首弄姿,但忍住了。
沈良霜听后觉得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小妹平日里几时这么扭捏了?还掐着嗓子说话,完全像是变了个人。
莲衣也觉得可疑,一拍掌正想跟着说什么,慕容澄先朝她努努嘴,示意她到后院去。莲衣不大乐意,但是看他已经往后院走了,自己也不得不把话咽回去,找了个借口跟过去一探究竟。
“干什么?”她可还在跟他赌气呢。
慕容澄开门见山道:“你家小妹有事瞒着你们。”
“挑拨离间是吧!”莲衣拿手指他,“我不肯跟你走,你以为挑拨离间就有用吗?”
慕容澄简直想笑,将她手打向一边,“挑拨离间也不是这么挑的,你的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鸭血豆腐?”
莲衣气鼓鼓想走,被他拉住,他拉住就不撒手了,团了她的五指在掌心,“和你说正经的,你能不能别像个河豚一样说两句就鼓起来扎人。”
“你才是河豚!”她说完一愣,念念有词,“河豚…嗳,入了冬十二月份的时候,店里可以卖河豚,大姐跟爹学过怎么杀河豚,这可不是家家都会的。到时候招牌打出去,还不赚翻了?我得现在就去记下来,免得到时候忘了。”
慕容澄无语凝噎,“我数到三,你不听,再问我可就不说了,一、二……”
莲衣只得站定,“那你说。”
“你小妹上午回家的时候,手里拿着一身男装,你看到了吗?”
“什么?”莲衣错愕。
“就知道你没有。”慕容澄从未管过这种琐碎家事,有些别扭道,“那你有没有发现她这阵子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好像没有。”
慕容澄弹她脑门,“什么叫好像,仔细想想。”
莲衣绞尽脑汁地想了想,皱起眉道:“我就是觉得她最近在女学好像不大顺利,每次问她在女学怎么样,她都说差不多的话,有时我都觉得她白日里压根不在学里。”
这种感觉是很微妙的,只有朝夕相对的人才能察觉。
沈末几乎每个白天都在女学,照理说会潜移默化带回一些习惯,譬如莲衣开了店之后满脑子都是店里的事,说到河豚就想到冬季在店里卖河豚,可是沈末却从未提起女学的事,这本就是反常的。
但她又切实拿回了月例,这是为何?
莲衣忽然觉得事情有些严峻了,“你真的看到她手里拿了一身男装?”经他一说,上午碰见沈末的时候,好像的确看到她往身后藏了东西。
慕容澄没有回答,而是问:“你想知道她今天为何反常吗?”
莲衣当然颔首。
慕容澄道:“明早我们跟她去女学。”
“啊?”莲衣一时没回过味来,“要是真藏了事,她才不会同意我们跟去。”
“你还打算问她?”慕容澄一语惊醒梦中人,“明早她出门了,我们偷偷跟上去。”
自从平安来了店里,沈家人早晨就不那么匆忙了,上午不营业,因此时间还算充裕,于是沈末就成了每天离家最早的人。
翌日早晨,莲衣听见沈末起来洗漱,故意装睡,没有打草惊蛇。
等沈末穿戴整齐到厨房找东西吃,她就赶紧爬起来穿衣裳鞋袜,眼看沈末咬着馒头出了家门,莲衣连忙跑到对面厢房敲敲门,叫慕容澄出来。
慕容澄开门时还在打哈欠,慢条斯理披着外裳,莲衣急不可耐要追出去,被他揪住后脖领,“别急,先让她走出去一段。”
莲衣怕跟丢,“现在就跟过去吧,出了门就有个拐角,小妹发不现的。”
慕容澄咂舌问:“你刺探过敌情吗?”
莲衣摇摇头,想起慕容澄曾在战地出生入死,做这些比她有经验,便没有吱声了。
等了一会儿,慕容澄推开门朝她一勾手,两个人鬼鬼祟祟出了家门。
莲衣走急了一头撞上他后背,被他带到身前,一起从拐角探头往外看,沈末走得差不多有五丈远,是一个视线刚刚模糊,又不会把人跟丢的距离。
莲衣念念有词,“这方向倒是往女学去的,我们不会错怪她了吧。”
慕容澄一把拉上她,跟了过去,“这才哪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