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2 / 2)

恰逢此时慕容澄从外头回来,透过大开的房门,看到屋里手忙脚乱的一幕,信口问发生什么事了,要不要帮忙。

沈母连忙道:“容成,你们刚才上哪去了?怎么小花一回来就不对劲,你瞧,脸红成什么了。”

莲衣面朝下将自己藏进被子里,拱来拱去,“娘…别说了……”

这大概耗费了莲衣两个时辰重整旗鼓,沈末傍晚从县衙回家,揣着明白装糊涂地陪她同仇敌忾,晚饭时全家坐在一起,看着桌上一大盆闷烂了的鲢鱼头。

沈良霜叹口气,“在锅里放久了,盛出来都烂了,鲜味也都跑到汤里去了,这鱼肉柴得很,今晚上就将就吃吧。”

“没有素菜吗?”沈末问。

沈母道:“今天发生了太多事,吃饱就早点睡吧,小妹别挑拣了。”

莲衣想起什么,提议,“我端去给鱼汤里烫点菜,这是我从蜀地学来的吃法。小妹也累一天了,就想吃口素的,这点小事我还是可以满足她的,稍等我一下。”

莲衣将鱼肉从汤盆里盛出来,叫大家先吃,自己端着鱼汤回进厨房,煮沸以后往里下入了一些新鲜蔬菜,又在厨房转转悠悠,往里下了一把粉条、几块豆腐。

她担心大家久等,便将烫菜连着小泥炉一起端上桌,“蜀地盛行这种吃法,边烫边吃,吃个热乎劲。”

温炉里,汤色浓白香气扑鼻,豆腐被“咕嘟”得堆在一起打颤,时蔬汇聚一处被莲衣摆出了一朵花型,她临时往里下入了做鲢鱼头多出来的鱼片,此时鱼片正快速变色,完成跃身美味的最后一道工序。

蜀地之外并非没有这样边煮边吃的菜式,因此大家并不觉得过分稀奇,起初都只当这是一锅杂烩,待尝过一口纷纷睁大双眼。

他们没料到烫菜里的鱼片如此嫩滑,豆腐如此鲜美,粉条如此入味,就连菜蔬都有了上汤风味。又因为只是简单烫汆,每一种食材都保留了原有的口味,所以并不像炖汤那样吃起来只剩主料的味道。

而早在大渡河战场上就吃厌了大锅烫菜的慕容澄,则惊讶于这种因地制宜的新吃法。

比起蜀地的温炉,这种鲜美的鱼汤锅也别有一番风味。

桌上大家吃得一片寂静,慕容澄便也默不作声,只是探手往自己汤碗里撒了一点胡椒。

沈良霜随即受到启发:“加胡椒是个好主意,既可以压住鲢鱼的土腥味,又可以丰富汤头口感。”

“是么。”慕容澄倒没想那么多,他只是习惯给碗里加点辣。

沈末笑起来,“加了胡椒又烫又辣,那还怎么吃呀?”

莲衣随即抓起胡椒罐子给沈末来了一勺,“胆敢质疑大姐!你尝尝就知道了。娘,你加一点吗?”

沈母好奇颔首,“我尝一尝,试试容成的吃法。”

几人碗里都加了些许胡椒,整个鱼汤的风味又再上一层楼,不同于番椒的辛辣,胡椒有种独特的清香,和此类浓白的汤头搭配最为得宜。

一口下去,汤鲜味美,回味甘醇,待舌尖的滚烫散去,一阵阵酥麻作祟,将回味取而代之,叫人迫不及待再喝上第二口。

“好喝!”沈末大赞,“本来只是菜好吃,这下汤也好喝!和以前喝的鱼汤完全不一样。”

莲衣见家里人对这碗又烫又辣的鱼汤烫菜赞誉颇高,心里浮现一个不成熟的小念头。

她左看右看不知该不该讲,却正好对上沈良霜的目光,沈良霜道:“我有个想法,既然咱们手头紧张,食材和人工都比不过人家,不如就别开什么正统的扬州菜馆了。”

淮扬菜耗时耗力,还特别费人工,不外聘人手定忙不过来,但要是做这种可以提前熬制汤底的温炉,所有食材都只需要简单处理,且烫熟即可食用,厨子就是食客自己,能省出一大笔费用!

而且形式新颖,一经推出少说要引起周遭讨论,届时名头便可一炮打响,何愁没有食客来试试这间新店?

莲衣忙不叠颔首,“我也正想说,城南遍地扬州菜馆,咱们开得晚,要想做出名气会很困难,但要是咱们不和他们比,做江都独一份,没准真能赚到大钱!”

不愧是她,张口闭口就是赚大钱。慕容澄笑了笑,端碗喝一口鱼汤。

莲衣见他笑得意味深长,哪还顾得上两人在巷子里的小插曲,连忙咨询世子意见,“世…你觉得呢?这个好吃吗?”

“你说这道似温炉不是温炉,似鱼汤不是鱼汤的烫菜?”慕容澄勉为其难点了点头,给予她肯定,“味道不错,姑且能上蜀王世子的餐桌。”

沈家人早就习惯了他这间歇发病的死相,大家眼神相互肯定,莲衣腾地站起来拍板。

“好!那咱们就做川蜀和淮扬的融合菜!”

她信心满满,环视一圈与慕容澄眼神相交,被他眼中那疑似欣赏的神色烫到,双颊旋即浮现可疑绯红,不再去看他。

莲衣道:“明天起我重新到街上摆摊,除了馄饨,也卖这种温炉烫菜,叫食客都熟悉熟悉这种吃法。大姐,你再试试其他几种汤底,食材也可以效仿蜀地,买些易煮的便宜下水,成本低味道好。”

说着,怀里的扳指硌她肋下,她坐回凳子上,抿着唇心想得找个机会把这东西交还给慕容澄。

要还东西就得背着家里人,否则叫她们看见这枚成色绝佳的玉扳指,还不以为她转行当窃贼了?

待大家吃了饭,又齐心协力准备起明日出摊的食材,一个个都格外有干劲,连宝姐儿也在边上骑着摇摇马卖力地晃。

结果忙起来又忘了,没找到机会还扳指。

莲衣揣着那扳指入睡,后果就是在梦里遭遇了趾高气昂的慕容澄,他不依不饶追着她,莲衣被撵地满世界跑,他分明什么也没说,可她就是知道他在索吻,最后实在跑不动了,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只好让步。

“好,那就亲一下下。”

可等她亲下去,没尝出个咸淡,一睁开眼,慕容澄变成个腰缠万贯的大蟾蜍,嘴里衔着金元宝,喊她“娘子”要和她成亲。

跑着跑着,又跳出来一只母蟾蜍,拼死拼活追着她,说本蟾蜍妃不死,尔等终究是妾。

莲衣在梦里跑得汗如雨下,早上起来双眼无神,竟像是虚脱了。

沈末赶着去当值,一边穿衣一边笑话她,“二姐,你思春啦,我昨晚听见你说什么亲一下,亲谁呀?”

莲衣哀嚎一声,倒回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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