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太太
盛煜给林拾星安排了几天的假期。
以光文化是投资方,林拾星的表现又确实亮眼,李导没说什么就痛快地答应放人。
行程来得急,航班买的时间紧凑,到达江城的时间是后半夜。
在圈子里,这样不要人活的航班时间并不少见,甚至稀松平常。
林拾星在飞机上对一切噪音接受良好。
刚到座位上,她双眼一闭就睡了过去。
一直到下飞机又坐上车,林拾星还是睡得雷打不动。
梦里,林拾星看见盛煜冷着一张脸拍她的肩膀,还说要带她回家。
一听盛煜说要带她回家,即使在梦里,她瞬间就高兴起来。
梦里的盛煜和现实中的一样帅,清俊卓越,风骨俊俏。
看得林拾星心痒痒,趁着他躬身把脸凑过来,她勾住他的脖子,唇轻点在他的微凉的唇角。
她记得,盛煜的薄唇平时看起来总是带着讥诮又凌冽的笑,可亲起来又是那么柔软。
就连梦中的盛煜整个人都温柔起来。
长臂一揽,将她轻盈地打横抱起来。
似乎是她的行为惹恼了那个披着月光的少年,她的唇角洇开一丝痛意。
是某人的犬齿拓印在她唇间,不留痕迹誓不罢休。
月光把两人交叠的身影拉得很长,从一盏路灯跨到另一盏路灯。
任由昏黄的光线将两人的拓印在挂霜的石子路上。
盛煜盯着怀中的人。
她睫羽不自觉地轻颤,不说话,不逞强的样子是那么平和可爱。
不再需要他满世界寻找,永远追逐,就能被他永久占有。
好像是他的专属物。
-
林拾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到了盛煜江城的家中。
盛家祖籍江城,从发迹的太祖时就举家迁往北城。
江城对于盛家而言,不过是逢年过节回盛家老宅祭祖。
盛煜却从小在这里长大。
即使盛煜闭口不谈,她还是从蛛丝马迹中了解到一些原因。
盛煜的母亲文卿是个出生微寒的企业家。
虽然事业有成,但在盛家长辈的眼里,也不过是一只微小的蚂蚁。
盛家早已不需要通过联姻来壮大自己,但盛家长辈还是想让长子盛远宁娶一位家世相匹的妻子。
盛远宁与文卿有情不愿意另娶,却也不能违逆家里和她结婚。
盛远宁带着文卿私奔到江城。
盛煜就这么成了不光彩的私生子。
最开始的几年,小盛煜的生活大概也是如意的。
可惜他八岁那年,生母去世,盛远宁这个口口声声要和她相守一生的男人转头就迎娶了门当户对的娇美妻子。
盛远宁决绝地走了,就这么残忍地把曾今视若心头肉的盛煜一个人丢在了江城。
中学时,她就发现盛煜经常待在学校。
就算是放假,也喜欢一个人清清冷冷的留在学生宿舍。
后来她和盛煜熟起来才知道,盛煜从小时候开始,家里就只有他和一个照料他生活的保姆。
保姆经常换,干完活就走人。
只要他不说话,空空荡荡的房子里就不会有一点声音。
盛煜的性格大概就是在这样的一天天里变得闷了起来。
冷漠,漠然,不关心任何人或事。
就连着房子的装修,也是简单冷漠到极致的黑白灰。
林拾星从床上爬起来,四处走走看看。
冷淡风的宽敞大平层,仿佛和中学时没有任何差别。
从中学时推门来这里的第一次开始,她每次来这里都有一种感慨。
这样冷冰冰的地方,盛煜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的时候该有多孤单啊。
她睡的地方应该是主卧,旁边靠窗摆了张书桌和黑色皮质沙发。
林拾星拖沓着拖鞋走过去,突然发现书桌和墙面的缝隙里夹了一只小铁盒。
是草莓味夹心饼干的铁盒。
那是她中学时最喜欢的饼干,现在已经停产好久了。
林拾星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粉嫩的盒子颜色在只有黑白灰的房间里格外扎眼。
况且,这样高糖高油的小饼干出现在号称健康饮食要自律奋斗到九十九的盛煜房间里。
就显得更戏谑了。
她挑眉,有点想笑。
她就知道,盛煜果然是个口嫌体正直的人。
表面上清心寡欲,私底下是麻辣烫和草莓饼干都来的人啊。
林拾星把自己逗笑了。
她笑得颤抖,晃荡着身型转身,却不小心踢在桌角,脚踝绊在桌角上。
整张木质书桌跟着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