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勿触碰本官底线,否则诸位将是眼前的下场。”
阳光照射出来的光芒在这一刻,在李父李母身上就好似怨光,为尸体铺上了一层鲜明的色彩。
李父趴在地上,上身出渗出一摊浓稠的暗红色血,李母躺下床上,脖子处流出来的鲜血与李父融合,二者流淌得如此缓慢。
整间屋子弥漫着一种味道,可令普通人作呕,而令在场的人熟悉,那就是……死人的味道。
这张纸上的话具有强烈的挑衅,而且从字里行间还能看出,此人知道昨天发生何事,也知道云媛等人的身份,竟还敢嚣张。
“尸体还是温热的,估计就在风凰昏迷后的那段时间。”
“纸上的字也是用血写的。家里只有你弟媳不在,最大的嫌疑就是她,跟凶手联手。”
“然后杀了亲家母亲家公。”
云媛展现着自己查案的才能和逻辑分析能力,字字有理,推断的内容也能让人信服。
李邺还跪在爹娘面前,脸上挂满悲伤与涸掉的眼泪。
他一言不发,连个声都不吱,就这样看着已经摆放整齐的爹娘尸体,风起就在陪着。
云媛仔细回想昨天,她应该当时提出来才对,因为她发现了李邺弟媳的表情和身体的不对,这一看就知道那个姑娘会武功。
但目前几个人的推理也只是怀疑和推测,具体是不是还不那么确定。
手法很凶残,非常快,李父李母均一击致命,就连呐喊救命、叫声和疼痛声都没有。
“真是李候妻子?”风起皱着眉搂着李邺问。
“八九不离十就是她,昨天在场的人是唯一知道我们交涉内容的人,很有可能是某件事触动了底线,引得凶手不得不出手,即使我已经说过了不会再追究了。”
“所以找遍整个宅子,都不见她的踪影,除了她还有谁?”
而对于弟媳妇这个人,在场的人里唯一有点关系的李邺,昨天也是第一次见到。
因为他记得他离开家时他弟弟还没娶妻生子,更别说在江未府做官了。
他被赶出家门得有五年了,这些年可以发生很多事,就他跟家里人的矛盾也不可能联系他。
五年来,第一次联系家里,还是风起忍不住成亲的冲动,写给家里征求意见的婚信。
由于他不敢讲过去的事在那时候告诉风起,所以只能仗着婚姻大事父母做主的理由写了封信,也正好看看父母对自己离家五年的态度和感情。
可想而知,他爹娘还是那副嘴脸和语气,从字里行间就能感受,他也是毅然决然的答应了风起,不顾爹娘反对与风起成亲。
在爹娘的回信里,也没提到一嘴弟弟已经成亲的事。
他非常无助,跪在爹娘面前,虽说二老杀了他爱人,可看到爹娘尸体的那一刻,心里依然不是滋味,眼泪和伤心自然而发。
在他当将军这段期间,他也曾打听过悠青青师父的下落。
最后在京城死亡,被比他更贪生怕死的恶人杀了。
“我甚至都不知道她姓甚名谁,家住何方,问问邻居吧,他们兴许比我了解的多。”
“我真后悔,就算是断绝关系,应该好好了解了解家中的动向。”
“若邻居不知道,就去找我姥爷和我弟吧。”
李邺被缠了起来,带着悲伤缓缓走出房门,风起理解李邺此时的心情,理解李邺即使面对杀妻仇人是父母也会因父母被杀而伤感。
毕竟是骨肉,无论怎么说,无论有何深仇大恨,还是会伤心。
如果不伤心,那这个人已经失去了作为人的最基本感情,泪可以不流,但心是伤的。
“别难过了,我们一定会找到凶手绳之以法,别哭。”风起此时倒像个媳妇似的在丈夫身边安抚,完全失去了她以往风格。
“我应该为青青感到开心。”
“杀死她的凶手,终于在五年后的今天……死了,可我……”他哽咽,风起打了一下他。
“说什么呢你?那可是你爹娘,你开心什么开心?”她很讨厌李邺脱出这句话。
在她眼里,家里永远是最重的,无论何时何地,何事何仇,都要展现出孝的那一面。
父母死了,这是严肃的事,更是令人伤心的事,嬉皮笑脸成何体统,即便你很乐观。
“不是,你误会了。”
“我是想说,可是我却一点也感受不到开心。”
此刻,他脑子里浮现出了和悠青青过往的一切美好,却愁眉苦脸,也回忆起了和父母断绝关系前的日子,虽然很严厉,都依然充实着家庭和睦,现在都变了。
他在讲故事的时候还害怕,风起会觉得自己吃亏了,是对于他来说悠青青的替代品。
可看到风起的反应后,他对风起的爱恋更深了一步。
自己已经愧对过一个姑娘了,不能再愧对一个,两个姑娘都那么好,那么善良、纯洁。
还都将自己全然奉献给了他,再愧对的话既对不起风起,又对不起逝去的悠青青,更对不起他自己,到时只有死能弥补。
“我知道你很爱青青,可你不能将复仇事实在你爹娘身上啊?”
“你可以说我很邪恶,但我觉得即使是兄弟阋墙,也比将杀妻之恨加于爹娘的好。”
“你就当我没说过吧。”
风起的话确实很恶毒,有一种故意挑起兄弟二人反目的异议,但李邺并没有反驳。
听到这句话后,他也没往杀了弟弟那方面去想。
因为爹娘死了,悠青青的仇已经算报完了,在他心里,他此时只对爹娘的死气愤。
“走吧,我们一起去找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