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鹤冲着她笑了起来,和对年轻公子那阴沉的笑不同,他冲舒月笑的时候总是温温柔柔,像是暖阳清风,格外惹人心动。
“关心我?”
可惜说出口的话还是不好听。
舒月忍不住冲他翻白眼:“不然呢?”
她怕闻鹤得意忘形,冷着脸说:“我们毕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我关心你很正常吧?”
闻鹤脸上的笑意淡了些,扭头看向躺在地上哀嚎的年轻公子:“太吵了,将他的嘴堵上。”
“若是还不安分,就把舌头也割掉吧。”
年轻公子瞬间不敢哭嚎了,他用仅剩的那只手捂住自己的嘴,眼中流露出几分乖巧的模样。
舒月也笑了起来:“这人倒是……”有几分讨喜。
话还没说完,就被她自己咽了回去,舒月意识到她因为闻鹤生了小病,训斥过他几次,便飘飘欲然,自顾自在心底把自己的地位拔高到不应该存在的地位上。
算了,闻鹤想杀的人她也护不住,何况现在流露出几分乖巧,又不代表他之前就是个好人。
开着赌坊,跑来行贿的家伙,能是什么好东西?
她瞧着有趣就在他死前多瞧瞧,没必要一时兴起帮他说好话,那样只会惹人厌恶。
把骰子扔回骰盅里,她起身走到闻鹤身边:“血淋淋的场面,非要叫上我做什么?”
她是不再害怕这种场面,对这些事情也已经麻木,但若非必要,她还是不想看到这些画面,毕竟不怕不代表晚上不会做噩梦。
闻鹤搂住她的腰,将人抱进了怀里:“凡事总要有始有终,我们为这些吃人的地方而来,快要彻底捣毁的时候总要你来旁观,目睹这一切。”
舒月有些不解:“彻底捣毁?”
“这种事情,哪有彻底二字可言?只要还有稍微有点能力的人,心有贪欲,想要接手这些事情,这便永无止境。”
这也是闻鹤在这上面浪费那么多时间,收获仍旧寥寥无几的原因。
扳倒了宋家还有张家、王家,无数家,怎样都清不过来,到最后只能放弃。
舒月不在意这些,甚至乐得让闻鹤再多浪费一些时间,所以未曾提醒过他。
但是见闻鹤信誓旦旦,她还是忍不住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
“你说得很对,但我要的只是他们暂时消停下来,威慑足够,自然能让这些家伙歇了从这几条路上赚钱的想法。”
舒月仍旧皱着眉:“说到底还是要杀人?”
闻鹤否认:“不是。”
“是以儆效尤。”闻鹤揉着她的腰,轻笑着说,“我当然知道人心丑恶,但是我要的就是他们暂时的消停。”
“这些事情都非一朝一夕可改,需要数十年如一日的努力才能限制住一部分。”
闻鹤盯着地上沾血的骰子,凑在舒月耳畔说:“我只是需要他们暂时消停,给我腾出空去做别的事情。”
“这种小地方也就这件事值得你上心了。”舒月察觉到他心情不错,顺势询问:“还能有什么事情需要你费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