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鹤说出这番感慨,心底却没有任何动摇,天家哪有真亲情,他早就料到了萧佑对已经无用后的舒月的态度。
而且现在这种局面,还有他推波助澜的功劳。
若是舒月还是长公主,若是她一直留在京城,能联系上先帝的那些旧部,萧佑定然不敢这样对待她。
沾满墨汁的毛笔弄花了一张纸,闻鹤还没有回过神。
他清楚知道自己和萧佑是一路货色,都觉得如今的舒月更好掌控,所以一方推波助澜,一方顺水推舟。
闻鹤烦躁地扔下了毛笔,心想着还不如直接走到萧佑眼前,质问他究竟要如何,然后迅速解决这个麻烦。
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可真是痛苦。
——
闻鹤离开前确实定下了舒月中午的食谱,刚到这里,盘下香冷楼的那阵,他们确实比较清闲,两人身上也都有伤,闻鹤便将自己的手伸到了一日三餐之上。
他似乎希望能将舒月的所有事情都包圆,不给旁人接触的机会。
舒月原先就被他关在府上,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但这些事情落在旁人眼中,多少会感觉不对劲。
所以他们更不敢和闻鹤接触,对他一直是敬而远之的态度。
可惜舒月没察觉,他们也不敢提醒,在舒月想出门的时候,厨子确实拦下她,委婉地表示希望她先吃顿午饭。
但舒月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直接说:“我要出趟门,路上随便吃一口就行。”
那时候还没到中午,也不急着吃饭,舒月见厨子又要再劝,就直接冷下脸:“你还管起我的事情来了?”
厨子是被舒月买来的小姑娘,她既害怕闻鹤,又畏惧舒月,两头都不敢得罪。
向舒月表露出对自己的不满之后,她不敢再说话,只能目送舒月离开。
舒月没有把这点小插曲放在心上,带着琵琶朝布庄走去。
余霜已经醒来,没有生命危险,但身上的伤那么严重,还需要在床上躺很长一段时间。
她觉得舒月自己一人出门无人照顾不太方便,便哀求她将琵琶带上。
舒月看着她躺在床上,艰难的拿手比画的模样,实在不忍心拒绝,就将这个小姑娘带上了。
琵琶是第一次和她出门,也是第一次看清外面的繁华,她自幼在小渔村里长大,根本没见过这等热闹的场面,自然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心。
她东看看西摸摸,偶尔还掏出银子买点东西,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但数月没有出声打断,而是任由她在街上闲逛。
舒月此番出门,确实有事情要做,但她内心满是纠结,巴不得这条路再漫长些,到是陪着琵琶闲逛,在路上耗费了快两个时辰的时间。
她们在街边买了小吃垫肚子,来到布庄的时候倒是吃饱喝足,就是懒洋洋的,更加不愿意做正事。
舒月之前来过布庄几次,甚至处理掉一批被萧佑收买的人,在布庄忙活的店员,自然都将她的长相几下。